他清了清嗓子,握着话筒发言。
如果是别的宴会,台下众人肯定只是表面上给点注意力,实际上走神的。但现任家主帝从尚上台之后第一次举办这样的宴会,大家知道无论如何都得给面子,因此耐着性子认真听。
帝从尚春风得意,先是说了一些祝贺词,之后就表示目前帝家已经有些松散了,得重新把精气神练回来。
他口若悬河地发表讲话,觉得自己就是那受万民敬仰的大人物,心中的得意随着演讲,在他笑出来的皱纹里沉浮荡漾。
本来只是泛泛听着的众人来了兴趣,觉得这个新任家主貌似是个有想法的人物。
正当大家认真听着帝从尚的演讲,认真打量他脸上的表情时,突然惊恐地惊叫出声。
只见风度翩翩正直盛年的新任家主帝从尚,俊脸先是扭曲了一下,之后大口大口地吐血,然后倒地不起。
“啊……死人了!”有人尖叫起来。
大厅乱成了一锅粥,有很多人又哭又叫,又有人高声叫救护车——
前任家主是站在比大厅高一点的台阶上的,他亲眼看着新任家主帝从尚一边吐血一边倒地,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听到有人喊死人了时,更是面无人色,马上循声看去。
因站得高,他发现好几处地方有人出事了。
老太爷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于忘了拐杖,差点站不稳又坐了回去。
他却顾不上自己的危险,马上看向前任家主。
前任家主也在看他,脸上带着惊恐。
老太爷看着前任家主这样子,忙深吸一口气,示意前任家主上台撑住场面。
前任家主上台,安抚好陷入了恐慌的众人,便命人统计伤亡人数并且确保有足够的救护车前来。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抖着声音叫道,“人都死了,还要救护车做什么?”
这声音刚说完,那些吓傻了的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尖叫起来,“救命啊,有鬼啊——”
“闭嘴——”一个候选家主呵斥。
可是当把所有吐血倒地的人统计出来之后,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
新任家主一大家子,无论老少,全部吐血倒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曾经的家主候选人,以及平时很张扬表示很看不惯帝乾的人。
由于是帝家出事,救护车来得很快,可是随车医生上前看了一遍,不住地摇头,表示这些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又过一会儿,警车开来了,现场马上被封锁,监控第一时间被调出来,所有帝家人都被带到一边录口供。
警察们发现所有的口供都一致,就是事情是突然发生的,没有任何征兆,而且死的人几乎是同时进行的,没有分出先后顺序,突然就吐血倒地。
处理这件事的警察们问了一圈又一圈,连个重要点的嫌疑人都找不出来,最后只得拿了没死的家住候选人以及前任家主、和帝从尚有过矛盾的人一遍又一遍地盘问。
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只能看监控和等法医的尸检报告。
监控录像显示出来的情景和录口供得到的结果是完全一样的,毫无征兆地,帝从尚一家并其他人就口吐鲜血倒地死亡。
案情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尸检上。
可是,令人寄予厚望的尸检报告没有发挥什么效果,只能推断所有死者应该是死于同一种死法,但致死原因是什么,仍然无法肯定。
由于是特大案件,上面高度重视,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前来侦查,但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张扬将口供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始终找不到突破点。
他的手下都很焦灼,“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案子,连死因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不对,应该是毫无头绪!”
张扬皱了皱眉,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帝家的一些人神色都很惊恐?”
“他们所有人都很惊恐。”马上有人回答。
张扬摇了摇头,“虽然大家都惊恐,但是有几个中流砥柱级的人物却惊恐得很与众不同。”
众人回忆起帝家录口供的人,很快都点点头,看向张扬。
其中脑洞厉害的,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什么宗教献祭呢?又或者是竞争失败了的家主为了争权夺利,一手策划了今天这一出……这是我唯一想到的作案动机了。”
“宗教献祭不可能,看他们的口供可以猜得出。竞争对手的报复这一点,从动机来说没问题,但我们完全没有证据……”
因为不知道死因是什么,所以凶器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陶夭夭在网上看到了帝家血案的零星报道,心情有些不好,接连做了两个晚上的噩梦,就差不多过去了。
说到底,要不是那些人率先对帝乾举起了屠刀,帝乾根本不会跟他们计较。
所以,她无法责怪帝乾残忍。
第三日剧组大部队赶来了,陶夭夭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和剧组的人见面问好。
这天傍晚,帝乾接到帝家人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被吓着了的家主候选人向帝乾报告了帝家的血案,并表示希望帝乾能够回去,敦促上面赶紧查明凶手结案。
陶夭夭坐在帝乾身旁,等帝乾挂了电话,忙问,“他们打电话给你是什么意思?试探你还是真的只是想叫你回去帮忙?”
“应该是试探。”帝乾冷笑一声,手一挥把上次的数据弄了出来,“看到没有,所有人心中对我的杀意都暴跌。”
陶夭夭看了看数据,见数据果然低得吓人,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