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洲被他气笑了,伸手抵在他的胸口:“这一切难道不是拜你所赐?你若将我嫁给别人,这样的事日日都会上演,抱一抱算什么,还有更过火的,你想不想听?”
“不想听,
我是疯犬,只会咬人!”
魏无恙咬牙切齿,不想从她小嘴里听到不喜欢的话,想都没想就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柔软又甜蜜,和他想象的一样甜美,不,比他想象的滋味更好。一沾上就让人沉沦,仿佛上好的御赐佳酿,怎么喝都喝不够。
他一开始只是在她唇上吮吸,吻着吻着听她“嘤咛”一声,粉唇微启,福至心灵的他趁机将舌头探了进去。
这一伸可不打紧,他发现自己竟开启了一方新天地。他的舌缠着她的丁香小舌起舞,直把她吸得大眼泛雾、浑身颤栗,他又用舌头扫荡她嘴里每一寸软肉,撩拨得她直接软了身子,若不是他紧紧抱着,恐怕早就滑到地上。
一吻毕,佳人大眼迷蒙,面若桃李,春情荡漾不胜羞,魏无恙很满意自己的“战果”。
他洋洋自得的样子实在太明显,芳洲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嘲讽,“你什么意思?是改变主意了,还是想证明你对我的影响力?”
“我……”
他知道自己又惹她生气了,心虚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他心里想的是为她寻一个好郎君,可一看见别的男人,尤其是陆吾围着她打转就什么都忘了,只想将她藏匿,独占她所有的美好与甜蜜。
他矛盾,他纠结,他懊悔,他愤懑,这些,她能懂吗?
他的沉默令芳洲羞恼,气他更气自己,她好歹是见过世面的皇室翁主,怎么连个莽夫毫无章法的撩拨也抵挡不住。不光在言语上被他羞辱,连身子也跟着不争气。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她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魏无恙心中一黯,深深看了她一眼,默默走了。
魏无恙一走,芳洲的俏脸就彻底垮了下来,愁容满面,落寞地坐在床头久久不语。
她跟魏无恙闹的动静太大,张宝早就憋了一肚子疑问:“翁主可是和冠军侯闹别扭了?”
“要真是闹别扭就好了,”芳洲低垂着头,一滴泪自白皙无暇的脸颊滑落,“是他不要我,他要学大将军,将我让给别人。”
“张卿,我如今才明白,世间五味惟情最苦,谁先动情谁先输,就像我大母那样,被大父恃爱行凶,遍体鳞伤,体无完肤。魏无恙何尝不是如此,他只顾自己,在我心里横冲直撞,踩得我浑身都疼,我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在人前一直都是冷静沉着,如蒲苇般坚韧不移的,哪怕被人凌.辱陷害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更没有向谁哭诉委屈,而是想办法自己伸手打回去,看到她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杜凌霄。可现在,她却为了一个魏无恙哭得肝肠寸断,情之一物,真是伤人又伤己。
张宝被她哭得难受,想了半晌,终选择对不住杜凌霄一回。
“翁主,奴婢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他神情严肃,语气凝重,芳洲不由得坐直身子。
“当初翁主从阳陵回来时,奴婢就看出来冠军侯与翁主两情相悦,奴婢劝太皇太后收回成命,可她却说这道懿旨非但不能收回,还要在适当时机公布于众。”
芳洲急忙追问:“曾大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皇太后说,先帝和黎姬相互猜忌一辈子,到最后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全是因为缺少信任和包容,她不希望翁主重蹈覆辙,她想要翁主擦亮眼睛看清楚自己选的人。”
“如果冠军侯真爱翁主,心智坚定,就一定能够排除万难,想出与翁主双宿双栖之法。同样,如果翁主真爱冠军侯,就一定等得起,不会轻易放手。”
“你是说,这是曾大母给我们的考验?”芳洲睁大了眼。
“不,”张宝透过女郎像看见故人,微微笑道,“翁主身份高贵,坚定不移,完美无瑕,需要考验的怎么会是你。”
芳洲怔仲,直觉他说的不是她,抬头去看张宝,见他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是憧憬,笑得十分虔诚。
心下了然,她不由长叹一声,张宝跟随曾大母四十年,如今还是孑然一身,这样的坚守哪里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她又想到自己,连她都没有把握的事,曾大母为什么那么笃定?魏无恙跟她,真的能领受她的一番心意吗?
第32章
魏无恙连着三天去找芳洲都吃了闭门羹,他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把她气着了,听说她每天郁郁寡欢,以泪洗面,他的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把自己关在房中绝食相陪,直把魏母王媪急得跳脚。如是过了三天,郝贤终于看不下去,风风火火杀上门来,管他愿不愿意拉着人直奔长公主府。
赵破虏回京后,惠帝加封当阳公主为长公主,这座府邸就是专门为她修建的。
郝贤挟裹着魏无恙一路来到正房门口,不待通传,气势十足地抬起一脚,“咣当”一声踢开房门,对里面一人冷声道:“你不是想尚主吗?把他的事解决好,我就不拦着你们。”
好大的口气!魏无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对面坐着的居然是赵破虏和当阳公主。
将帅两个大眼瞪小眼,中间还夹着个面色微赧的长公主和一脸不虞的郝贤,气氛安静得诡异,魏无恙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顺过来抓奸的。
直觉这三个人之间有古怪,但他自己的事都没解决,哪有心思淌别人的浑水。魏无恙抱拳转身要走,却被郝贤一把扯住袖子,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帮我即是帮你,满朝文武只有他的话陛下能听得进去,你可得想清楚再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魏无恙站了半晌,回过头去拜当阳公主:“长公主,无恙有一件事想不通,想请长公主赐教。”
当阳公主含情脉脉地瞟了赵破虏一眼,目光中的痴迷与情意,即使隔着老远也能瞧得清清楚楚,郝贤的俊脸瞬间沉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和破虏都是做大事的人,有你们的梦想和抱负,做出这样的抉择无可厚非,但不是谁都有我这样的运气,云中侯万中无一,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她这句话一说完,魏无恙便感到身边一直绷得紧紧的人明显放松下来,眼角有晶莹一闪而过。
当阳公主朝郝贤招手:“阿贤,到阿母这里来。”
郝贤走到当阳公主身侧跪坐下,直直盯着她问:“阿母真是这么想阿翁的吗?”
魏无恙这才知道朝夕相处数载的好兄弟,居然是长公主之子,天子之甥,难怪皇帝要撮合他和腓腓。
“当然,你阿翁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没有他阿母早就不在人世了,阿母一直都记得他的好。阿母知道你忘不了阿翁,你若是不希望阿母再嫁,阿母便不嫁,今后我们母子两个相依为命,你再娶个好媳妇回来,多生几个孩儿给阿母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