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入夜,秋风甚寒。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戎容冷得抱住了胳膊肘。
池弥停下脚步,在站台上打开箱子,取出一件长风衣将她整个裹住。
“你箱子里怎么还有女装啊!”戎容意外。他俩的行李是分开收拾的,她的衣服都在自己的箱子里,这一件也并不是她带的。
“替你带的。”池弥说着,一手拉起行李箱,一手牵着戎容,“走吧,要在这里落脚一晚,明天白天才有车能进山。”
戎容乖乖地被他牵着。
他从不是个细致的人,却总为她思虑周全。
他的手从小就暖和干燥,这一点多少年未曾改变,她刚好四季手冰凉。
又是天生的一对。
真好。
二十分钟后,站在高铁招待所的房间门口,戎容的表情有点儿复杂。
她当然知道住在火车站附近不可能是星级酒店的环境,但这一幕还是挺超越想象。
单室间,洗手间小到淋蓬头几乎在抽水马桶的正对面……幸好,看起来倒还算干净。
“这里比不上楠都,已经是附近最好的宾馆。”池弥知道他的女孩从小养尊处优,就算她难以接受地要连夜返回楠都,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戎容从洗手间里退了出来,出其不意地一把搂住池弥,双手环着他的腰,将脸蛋完全埋在他的胸口。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了。这么破的地方……我居然觉得好开心。”说着抬起头,眼睛微微红,嘴角却是弯起来的,笑意在雾气森森的眼底让人心疼。
池弥胸口一热,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她终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再也不用怕这小东西一声不吭就跑到万里之外去了。
玄关狭窄,池弥的背靠在更衣镜上,手从风衣里搂着戎容的腰,衣摆上滑,腰肢纤细肤如凝脂,让人迷魂。
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弧度都烙印在他脑海里,哪里清减了,哪里丰润了……他怕是比戎容本人还清楚。
“这里……”声音沙哑。
戎容被他放在白色床单上,衣衫凌乱,原本被燎原般四处点火的吻撩拨得不知今夕何夕,突然听见池弥的声音,一惊,下意识便伸手去捂左胸的开刀口。
手被池弥挡住了。
他抬起头,凤眸在玄关照进来的那一丝微弱光线中欲|望与怜惜并存。
戎容声音娇软,“……因为动过两次手术,这个疤很难完全除掉了。”
白皙柔软之上疤痕狰狞,一软一硬,一白一黑,饶是醒目。
可池弥的唇只是从疤痕之上温柔游走,在丘峦流连,用低得像是蛊惑般的声音说:“我是说……这里胖了……比那时候。”
戎容觉得有热流滚过,无处安放地双手重重地在他肩头一掐,“你再说!谁胖了,你说谁胖了,这叫胖吗……嗯……”
“对不起,”池弥在纵火的间隙轻笑,“应该说丰满了……是吗?”
戎容觉得,她的狗子真的学坏了t﹏t
*** ***
清晨,戎容醒来,睁眼刚好看见池弥的脸。
他一条胳膊枕在她身下,另一只手搂着她,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一整夜。
戎容没有动,细细地看着他的脸,那双丹凤眼狠厉起来叫人胆寒,情|欲勃发的时候又比什么都缠绵,此刻闭着眼,长睫又细又直,却完全是干净纯粹的少年气……
她这二十年里,只对这一个人动过心,没想到,这一动心就干脆整个都给了他,一辈子。
“醒这么早。”
池弥闭着眼睛,声音沙哑。
戎容一惊,“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你醒之前。”他睁开眼,凤眼幽暗,“我等你醒好久,以为你还会再多睡一些。”
“醒了为什么不喊我?”
“想让你多养点精神。”
“嗯?今天的行程很辛苦吗?”
池弥搂着她的手臂一紧,让她贴近自己,附耳低语,“行程还好,离开宾馆之前可能……”
等戎容察觉情形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某人经过大半夜的养精蓄锐,早已鸣金待发,一如擂台之上的咄咄逼人,直叫戎容声声告饶。
戎大小姐二十年骄傲如斯,所有的“求求你”都贡献给了她家学坏了的大狗子……
俩小时以后,空着两只手跟在池弥身后的戎容,瞪着背着大包,拖着行李箱还挎着她的小包仍旧意气风发的男人,心中一直在盘算——
家里养了一头装大狗子装了十年,喂都不饱的大灰狼,未来的日子,她可怎么活下去喔t﹏t
“腰还酸吗?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