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锐锐可真厉害!”
一大一小牵着手慢悠悠的走在这晒满金黄色霞光的小路上,落日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这一刻,旁人看了直觉岁月静好。
陈伟走出知青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卷,他仿佛看见的是披着这漫天霞光走来的仙女,一步一步走在了他的心上。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心口生疼,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样走出了他的生命。
“姑姑,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呀?”
“哪儿呀?”
“你看,就是那。”锐锐用他胖乎乎的小手指了过去。
苏言只觉得这一刻脚下好像生了根,再也不能行走半步。她也不知为何心里如同麦浪在风里翻涌,她本人看见那个站在逆光那里男人是没有一丝心情起伏的,尽管他就那样简单的站在那也自成一身风华。可是,她又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泪迎着风落下。大悲无声,眼泪却先一步诚实的流了下来。
他应该就是原文中的男主陈伟吧?否则这具身体看见他为什么如此难受,像隔着了整个岁月去拥抱了最爱的人。
难道是由于她改变了原文的剧情吗?在里,他们是在去县城里的牛车上遇见的,时间到是差不多,可是,地点却不对。
可能她的到来就是最大的因素吧!这已经不再是一本书了,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有他们的生活,不再是像剧情那样荒谬华诞,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了。不会再有突出女主的配角了。
这一刻,苏言按下了那万般心绪,牵着锐锐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了过去。此时此刻,她知道,书中的苏言再也不会有了,从此,她就是这个世界里真正的苏言了。
陈伟看着她,只觉得心口好像被撕裂开来,又好像是被挖空了,而血淋淋的心脏好像装的就是这个人,他甚至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他怕他泣不成声。可他的内心深处又在肆无忌惮的叫嚣着:和她说说话,一会就好。
“你好,请问你是这村子里的吗?我来这一年多了怎么没看见过你?”陈伟自己能够听到自己声音里有了颤抖与忐忑不安。
“我叫苏言。再见。”苏言软糯的声音平静无波的响起。这一句“再见”就当她是给原文中的苏言说的吧,从此,天高海阔,再也不见。
陈伟听着“苏言”这两个字只觉得全身上下血都沸腾了,接着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绝望。他想再看看她,看看自己记忆里有没有这个人。可抬起头才发现她已经走远了。
陈伟踉跄着走进了知青点,可是心里却难受得厉害。
苏言牵着锐锐的手走到了荷花池,看着这满湖的荷花灿烂而又招摇的开着,她心里原有的那丝说不出的情绪好像也没了。
“姑姑,刚刚那个好像就是苏晨哥哥说的教他们认字的大哥哥,他们说他可厉害了,什么都懂。”
“是吗?那也后锐锐也加油念书,让晨晨也夸夸你。”
“好,锐锐一定努力念书,让晨晨哥哥也夸我,姑姑也要夸我哦。”
“好,到时候我一定会狠狠地夸我们的锐锐。”
苏言拉着锐锐去了他们耕作的田里,看见他们一个个脸朝黄图背朝天的辛苦劳作,苏言心里很是羞愧,因为她什么忙都帮不了。尤其是看着平时一脸清冷的三哥都是大汗淋漓。
“爸,大哥,二哥,三哥,我和锐锐来叫你们回家吃饭了。”锐锐也跟这喊:“爷爷,爸爸,二叔,小叔,锐锐来喊你们回家吃饭了。”
“好,娇娇再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把这点红薯种完了。”苏安国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嗯,爸爸,我和锐锐去荷花塘那里等你们。”
“嗯,注意不要走近了啊,小心跌下去。”
“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看着姑姑的。”锐锐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暮色苍茫时,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家中。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吃完饭,由于白天大家都特别累了,各自洗完脚就上床去休息了。
苏言躺在床上,把手指里的精华吃了过后就进入了梦乡。
而知青点的陈伟去碾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脑海里自从见了苏言后就一直在闪现着一些模糊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时间错了,第一章 应该是1964年,因为大框架还是借鉴历史的。
原文中的男主没有背叛苏言,他是非常爱苏言的,后面会讲他离开的原因。
因为苏言也没看完整本书,所以她并不知道后续的情节发展,她只知道苏言疯了,其实后面还有一部分情节她和悠悠都没看完,在我的设定里陈伟一直都是一个痴情的男人,所以不存在洗白。
但是此文的男主不是他,看清楚了哦,不是他!苏言换了,男主肯定得换。男主已经在尽量赶来了。
第10章 想起
夜凉如水。整个村庄已经陷入了沉睡当中,只有荷塘边和田里还有蛙鸣。不知何时,竟下起了暴雨,仿佛是在洗去白日里的燥热。
而屋内的陈伟却已经身陷梦中,脸上不知是流淌的汗水还是流下的眼泪。嘴里发出一声声绝望的低吼,在这个暴雨的夜里让人格外的心惊。
躺在床上的陈伟突然睁开了眼睛,这一刻的他好像多了点什么,那双眼里不再是一股青年人积极向上的朝气,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绝望和痛苦。
对,他回来了!他不再是那个才下乡一年多19岁的陈伟,他是历经了世界上所有痛苦,感受了所有绝望,失去了挚爱的陈伟。
他想起了他们的初遇,在那连坐垫都没有的牛车上,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眼睛里好像盛得有漫天星光的女孩。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不发一言一语,可又让人无法忽略。她静静的听着别人说的话,好像很专注,可又好像很缥缈。在听到别人说一些文艺诗歌或是一些名山大川时,她会兴奋的弯一弯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知道她喜欢那些东西后,立刻有意无意和旁边人搭话,想把毕生所有的学问都拿出来逗她一笑。终于,她肯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了,他更加努力的表现自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如果她出现了一丝不喜欢,他会马上换一个话题。爷爷交他的所有学问,在这一刻,他早忘了学它们的初衷,只知道逗她开心。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卑微,又有多么的欣喜。
接着,他装作无意的问起她的姓名,她温柔的告诉他她叫苏言。他马上告诉她他叫陈伟。这一路,他一直给她讲他十九年里积累的所有知识,讲他苍白的童年里仅有的几件趣事,讲他人生的追求与抱负。其实,他很想告诉她他人生的理想与抱负在遇见她以后便成了: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他不敢,他怕她会拒绝,会让她觉得他很孟浪。
要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以后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十分肯定的告诉那人,他不会的,像他这种身在污泥潭中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望爱情,去奢望幸福呢?可是,在看见她的一瞬间,他知道了什么是“一眼万年”,知道了这世界上竟然有不能用词语描述出来的美好。他觉得她就是照进他惨淡人生的一束耀眼的光,是他这漫漫人生的救赎。
后来,他开始小心翼翼的接近她,他知道她不爱出门,家里人也比较宠她,不会让她出来干活。他就一直等,等她一个月去上学和放学的那天,他会悄悄地站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看她从黄昏里走来,又看她从朝露中离去。就这样一个冬季就过去了。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暗中的靠近,他想接近她! 想看她笑,想听她说话,想看她低头的那一瞬间的温柔和娇羞。
可是,他又不得不收勉,她看起来还很小呢,什么都还不懂,得等她大一点才能给她说,不能吓着她了。
可是,寒假又来了,她可能一个冬天都不会出门了,也就意味着他一个东天都见不了她了。可是,谁知道事情又出现了转机,原来她的生日就是12月份的1号。于是,她的家人要叫她去镇上挑布做衣服。而那天,他刚好也要去镇上见他的一个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