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观音观遍三界,寻找孙悟空,但却没个踪影,实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只把个端庄的观音菩萨气得不轻,直骂死猴子。
飞快赶回唐僧所在处,问那轮值的珈蓝、功曹、日夜游神,也只知其往东路去了。
“这得上天请玉帝派人去各神仙大能洞府寻问了!”观音皱眉,驾云直上九霄,直入凌霄宝殿,奏明玉帝。
玉帝立即传旨,宣四大天师、四大天王、千里眼、顺风耳,数百位天将,兵分多路,前往各仙神洞府,特殊地域,寻找猴子。
上天入地求之遍,猴子踪迹全不见。无奈,玉帝、观音、真武、太白、四大天师等众多神仙联手推演天机,终于算出猴子踪迹。
谢过众神后,观音直扑永安城来,陈闲心生感应,在半空中迎接菩萨,将其请进洞府中来。
“大士何来?”陈闲问道。
“来寻齐天大圣孙悟空,他答应我保取经人西去,不想半路撂下取经人,跑到陛下这里来了。”观音说道。
“他喝多了,要三天后才能醒,大士不如在此与我和我论道一番,等他醒了,在问问他这事。”陈闲笑道。
“善!”观音自然没什么意见,她急是急找不到猴子,如今知道了,自然不急了,唐僧有诸神护佑,又死不了,三天时间,不过一晃即过。
都是准圣境界的大能,两人的道自然精妙,各讲了一天,余下一天互相交流,都觉甚有收获,宾主尽欢。
“孙悟空醒了!”第四天中午,正在回味此次论道的观音睁开凤目道。
“我让人请他过来!”陈闲笑笑,叫来一个宫女,让她去把猴子请来。
“老八,你这酒可真够劲,到现在我都还晕晕乎乎的……”猴子人未到,声音先至。
“菩萨,你怎么在这,是来找我八弟谈情说爱的吗?”孙悟空转过一道墙,看到观音,眼中闪过一道赫然之色,不过猴性顽劣,立即开起玩笑来,却是不知观音的厉害。
“放肆!”观音一声怒喝,准圣威严弥漫开来,立即震慑住猴子,问道:“孙悟空,你既然答应保唐僧去西天拜佛求经,为何将其闪在半路上?”
“这观音好凶,难怪嫁不出去,活该一世无夫!”孙悟空心中嘀咕一声,嘴上辩解道:“我在五行山下憋了太久,想四处走走,散下心,待过个一年半载再来保他,必护得那小和尚到得西天。”
“速回去,不然佛祖必不饶你!”观音道。
闻得佛祖二字,孙悟空又怒又怕,怒的是因为仇恨,怕的是被镇压不说,还吃铜丸,饮铁汁,过得甚苦。
“这就去保他!”猴子说一声后,扯了唿哨,一个筋斗,人便跑没影了。
“事情已了,贫僧告辞了!”孙悟空飞走后,观音起身告辞。
“大士慢行!”陈闲也不挽留,只是起身将观音送到门外。
却说猴子筋斗云快捷无比,不过片刻便回到闪开唐僧处,却见唐僧还在那里坐着,没有向前挪动分毫,就在那路旁四平八稳的坐着。
孙悟空上前问道:“师傅,你怎么不往前行?还在此做甚?”
听见猴子的声音,唐僧猛抬头道:“这三天,你往那里去来?教我行又不敢行,动又不敢动,只管在此等你。”
孙悟空疑惑地道:“我不过是去我结义兄弟处喝了几杯酒,我就去了一会,怎么过了如此之久?”唐僧道:“徒弟啊,出家人不得饮酒,而且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去了有三日多了!”
“想是徒弟几百年未沾酒,酒量大减了(好像从来就没大个)。”孙悟空笑着说道,对于唐僧说不得饮酒的事,直是随口打个哈哈道:“知道了,知道了。”
唐僧好言哐骗道:“我略略的言语重了些儿,你就怪我,使个性子丢了我去。像你这有本事的,讨得酒吃;像我这去不得的,只管在此忍饿。你也过意得去!”
孙悟空就道:“师父,你若饿了,我便去与你化些斋吃。”
唐僧摆手道:“不用化斋。我那包袱里,还有些干粮,是刘太保母亲送的,你去拿钵盂寻些水来,等我吃些儿走路罢。”
唐僧这是要引猴子翻包裹,见那华丽衣帽,猴子依言去解开包袱,在那包裹中间见有几个粗面烧饼,拿出来递与唐僧,也见了那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
猴子明知这是观音送来害他的,却道:“这衣帽是东土带来的?”
唐僧顺口儿就答应道:“是我小时穿戴的。这帽子若戴了,不用教经,就会念经;这衣服若穿了,不用演礼,就会行礼。”
猴子心说吹牛不打草稿,这包裹我翻过几次了,明明是才有的!还说会让穿得人自动会讲经演礼,分明是要骗我穿戴。心中这么想,嘴上却道:“师傅尽说诳语,哪有如此神的衣服,要不让我穿戴上去试试真假?”
唐僧巴不得他穿戴上去,却恐猴心多疑,便道:“只怕长短不一,你若穿得,就穿了罢。”
猴子当下拔了一根毫毛,变了个分身,本尊则使个障眼法的手段隐在一边,观察情况。就见假身脱下旧白布直裰,将绵布直裰穿上,也就是比量着身体裁的一般,甚是合体,又—把将帽儿戴上。
唐僧见“猴子”戴上了帽子,便放下烧饼,默默的念那紧箍咒一遍,孙悟空的替身立即叫道:“头痛!头痛!”
那师父不住的又念了几遍,把个行者假身痛得打滚,抓破了嵌金的花帽。唐僧又恐怕扯断金箍,住了口不念。
唐僧住口不念时,猴子假身就不痛了,伸手去头上摸摸,似一条金线儿模样,紧紧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断,已此生了根了。
悟空看到假身惨状,是心惊胆寒,就耳里取出金箍棒来,丢给假身,插入箍里,往外乱捎,想看看这东西戴上后还能不能取来。
唐僧又恐那金箍被捎断了,口中又念起来,猴子假身依旧生痛,痛得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