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青笑容彻底消失:“酿酒师酿出酒这玩意儿,就是让它来祸害人间的吗?”
苏滟点点头,一指她脚边:“垃圾桶里碎掉的,是房间酒柜里的酒瓶。地毯上暗红色的,是酒渍。”又一指浴室,“你的裙子泡在浴缸,内衣裤扔进了马桶,没冲下去,不过看样子不能穿了。”
“……”
“战况激烈成这样,你是妖精,还是……他是野兽?”苏滟深表疑惑,“我还以为你不胡搞男女关系,没想到一搞就搞了个世纪大战,这么多年算我有眼无珠,失敬失敬。”
林深青撑着脑袋眉头紧锁:“不该吧?”
苏滟一愣:“你断片了啊?”
她点点头。
苏滟一副经验老道的前辈模样,从包里拿出个药盒递给她:“那你有备无患。”
林深青看了眼药名,把它收进包里,给包拉上拉链的时候忽然问:“男裤有左口袋和右口袋,中间呢,中间有没有口袋?”
“神经,中间安个口袋装什么?”
她点点头,张开五指举在半空,虚虚做了个抓握的动作,目不忍视地“嘶”了一声。
这么大……真是野兽么?
同一时刻的航大“魔鬼坡”,贺星原和陈驰蹲在地上,正在给自己绑沙袋。
一百趟负重跑坡,昨天缺席实训课的代价。刚结束常规训练,两人就被赶到了这儿。
八十趟下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天上浮云纹丝不动。
陈驰气喘吁吁躺在坡下草地,看贺星原还在继续,冲他喊:“过来歇会儿啊,你是人吗?”
贺星原跑完剩下二十趟才来,一气喝空一瓶水,踢踢他:“赶紧的,跑完回去补觉。”
“你小子有点良心,我是为了陪谁泡妞才被罚?”
“说了不是泡……”他咬咬牙,把“妞”字咽了回去。
陈驰一骨碌爬起:“那到底是怎么?”
“我叔那事。”
“那场空难?不都过去一个月了吗,丧事还没完?”
“不是,”贺星原坐下来解沙袋,“前几天有人找我,说事故可能是我婶婶的手笔。”
陈驰愣了愣:“这还夫妻残杀呢?豪门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我看你跟着你奶奶姓贺挺好,回了路家一堆破事。”又问,“可这关那酿酒师什么事?”
“她是事故里唯一的生还者。”
“都是受害者,为什么不跟她讲清楚来龙去脉,非要试探来试探去的?”
“前阵子我婶婶给了她工作室一笔钱。”
陈驰明白了,如果这位路太太真办了亏心事,露了马脚,这笔钱也许是“封口费”。
但他还是疑问:“那你跟她好好说话不行?怎么还试探到床上去了?”
贺星原把空水瓶狠狠一砸:“我要早知道她是谁,能不好好说话吗?”
虽然林深青明显没认出他,可他近距离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了,只是拿手机搜索时查不到她的本名,再看林爷爷的相关采访,发现他说自己唯一的孙女并没有从事酿酒行业。
这样一来,贺星原当然以为自己认错了。
毕竟他们已经失去联系整整十五年,彼此都模样大变。
之后水色再遇,见她不好接近,他动了点歪脑筋,因为听说她从港城回来时特意避开了飞机和船,猜她对此心有余悸,就想利用那首歌引入话题探她口风。
只是他也没想到,她的恐惧症严重到那种地步,所以后来才在街上等她,免得她醉酒出事。
当然最后,事出到了他头上。
陈驰好奇地问:“她是谁啊?”
“小时候住我隔壁的邻居。”
“一个邻居,至于你薅秃脑袋吗?”
贺星原嘴角一抽:“如果经过昨晚,你才发现苏滟是你干姐姐,那种看着你长大,给你洗过澡,换过尿不湿,不是亲姐胜似亲姐的干姐姐,你什么想法?”
陈驰浑身一抖,尴尬得说不出话了,过了半天才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那你晚上还去水色吗?”
贺星原当然没有再去水色。
吃过晚饭,陈驰一个人去找苏滟,到的时候却看她在接电话,脸色不太对劲。
她打个手势示意他稍等,问那头:“是,我是她朋友,她怎么了?”
“患者急性肠胃炎,初步判断是酗酒过度引起,还有紧急避孕药的副作用……”
苏滟头疼地扶了扶额。
“出什么事了?”等她挂断电话,陈驰上前问。
“深青进了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