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宵黑着脸转回头:“就你舍得糟蹋花,有正事找你呢,放我进门。”
林深青开了门,看见他身后跟来一个助理,虔诚地捧上一口砂锅:“林小姐,您的早餐粥,请趁热喝。”
傅宵把花搁在鞋柜上,自我陶醉:“真羡慕我员工,有我这么贴心的老板。”
“怎么全世界都知道我肠胃炎了……”林深青嘀咕一句,把人请进门,给自己盛了碗粥,在沙发上边喝边问,“什么事啊?说吧。”
傅宵拿出一封邀请函:“后天跟我去金越参加一个酒会。”
林深青收起帖子:“就这事,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这不是看你都休息一个月了,来问候问候你么?”
“是看我好吃懒做这么久了,催我回去被你们资产阶级剥削吧?”林深青瞥他一眼,一口粥喝下去,忽然听见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贺星原”。
傅宵顺着声低头一看,稍稍一愣。
林深青已经接起电话,听见那头贺星原问:“吃早饭了吗?”背景里似乎有汽笛声。
“吃了。”
“一个人在家?”
她看了眼傅宵,不慌不忙地“嗯”了声。
“行。”
通话很快结束。
傅宵没头没尾地问出一句:“事故还没处理好?”
林深青莫名其妙:“什么没处理好?”
他指指她手机:“这个贺星原。”
“怎么了?”
傅宵一愣,以为自己想错了:“他谁啊?”
“还能是谁,追求者呗。”
“不是港城贺家来的?”
这回换林深青愣了。她一字一顿地重复:“港城贺家?”
“是啊,贺家经营酒店业,早年跟我们酒庄打过交道,我记得,那个在事故里遇难的贺从明,有个在大陆念书的侄子就叫贺星原。张弛说你最近收到贺家人的骚扰邮件,这个贺星原不是为了这事来的么?”
客厅死寂了足足一分钟,林深青缓缓地,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声。
哦,是啊,这人怎么就刚好姓贺呢?敢情装模作样地勾搭她,是为了调查事故?
傅宵凭借对眼前人深入骨髓的了解,大致捋顺了前因后果:“要命了林深青,你被人‘无间道’了还在自作多情?”
“……”
“不是我说,你怎么就不信这世上真有男人对你毫无兴趣呢?当年误会我是要包养你才聘请你就算了,那么久过去,这毛病还是不改,上人家乳臭未干的男娃子那儿丢人现眼?”
“……闭嘴。”
傅宵摇着头叹气,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唉,我们深青这么单纯可怎么行,这事还得老板我给你办。”
“办”字刚落,壁挂的可视电话响起来。林深青起身接通画面,看见贺星原站在别墅电子门外。
她转头跟傅宵说:“出去,立刻。”
“?”
“人上门了,我要亲自办。”
接到“逐客令”的傅宵骂骂咧咧出了门,不可避免地和贺星原打了个照面。
两人谁也没说话,点头致意后擦肩而过。前者开着阿斯顿马丁扬长而去,后者进了客厅。
只是客厅却空无一人,倒是二楼隐隐传来音乐声,一首慢调子的英文歌。
贺星原在沙发坐下,等歌循环到第五遍还不见林深青,终于拿起手机打她电话。
结果听见她的手机在沙发上响起来。
他皱皱眉,顺着白色旋梯上了楼,到二楼楼梯口时一脚顿住。
有水声从斜前方那扇虚掩的门里传出来。门上的磨砂玻璃窗透出暖黄色灯光,里头大概是浴室。
意识到这点,贺星原立刻转头下楼,却听音乐声和水声戛然而止,林深青的声音响起来:“上来了就帮我个忙。”
贺星原回过身:“什么?”
“忘拿衣服了。”
“……”
他沉默了两秒钟:“我下去,你出来穿吧。”
她充耳不闻:“内衣在卧室左边第一个衣柜,睡衣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