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现在算什么?是二比一方阵吗?当然,她是一的一方,他四岁时来到她面前,一晃十一年过去了,十一年的时间难道真抵不过他和鲜于瞳的几个月时间吗?
又有隐隐约约的疼痛感传来,仿佛他再一次从她的耳朵处扯下桔梗花耳环。
两只桔梗花耳环一只被丢到海里,另外一个她戴着去了纽约,拿下吉梗花耳环后耳洞一直疼一直疼,医生说那是发炎导致,几天后,炎症消退,但耳洞还在。
耳洞戴上新耳环,比桔梗花耳环还要漂亮,但她一只记住的是那对桔梗花耳环。
记住桔梗花耳环不是戈樾琇的。
不属于戈樾琇的吉梗花耳环;总是隐隐约约传来疼痛感的耳洞,她是不可能忘记的。
所以,现在她只是代替外公带回宋猷烈的。
要好好交流,要耐心。
冲着宋猷烈笑,一边笑一边和他打招呼。
工作帽帽檐遮挡住他大半边脸,帽檐外的脸一如既往有不属于他那个年龄层的平静。
宋猷烈来到她的座位前,餐单往她面前一推。
这是要她点餐来着。
随便点了几样,然后送上好言好语:“我等你下班。”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宋猷烈回到柜台,和鲜于瞳低声交流几句就去忙他的工作,快餐点很多年轻女孩都眼巴巴等着他呢。
快餐店四分之三顾客都是年轻女孩,一看就知道女孩们为谁而来。
牢记这次是代替外公带宋猷烈回去的,所以,她不该去关心别的事情,比如宋猷烈刚刚和鲜于瞳说了什么;比如那穿着火辣的小妞现在是否在和宋猷烈要联系方式。
目光投向窗外,快餐店挨着地铁站和广场,非常热闹,她要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行人身上。
很快,她点的餐送到,送餐的是另外一名服务生。
戈樾琇只打开汽水瓶。
喝着汽水,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她窗前经过。
直到那盏街灯亮起,戈樾琇才想起她此次任务。
看了一下表,临近七点,宋猷烈六点半下班。
果然,鲜于瞳和宋猷烈位置已被别的服务生取代。
该死的。
结账时,收银员说她的账单已经有人结好了。
是宋猷烈给她结的账。
该死的。
急急忙忙跑出快餐店,那抹半靠在地铁站入口灯柱上的身影让戈樾琇松下一口气。
抹了抹脸,稳定一下情绪,戈樾琇朝宋猷烈走去。
停在他面前。
一个半月没见,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又长高了。
眼前的人还是住在她心里很近距离,穿着露出脚趾头凉鞋从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吗?戈樾琇也不知道。
抬起头,笑了笑,说:“外公很担心你。”
回视她的那双眼眸淡淡。
“外公很担心你。”只能再说了一遍。
片刻。
“你呢?”他问。
一怔。
目光落在地铁入口:“本来,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外公,但他这几天身体不好,医生让他要多休息。”
顿了顿,说:“宋猷烈,外公和小姨很担心你,回去吧。”
眼前人影一晃,身体被强行挤开,从肩膀处传来麻麻的疼痛感,力道还真大。
眼睁睁看着那抹身影混在人潮中,往地铁入口。
回过神来,手指她的停车方向,冲着宋猷烈背影呐呐说:“我车停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宋猷烈混在往地铁入口的人群中,和她距离越拉越远。
那小子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拒绝和她回家?
混蛋,拔腿。
戈樾琇被挡在地铁系统外,眼睁睁看着宋猷烈扬长而去。
顿脚,不甘心冲着宋猷烈的背影喊:“宋猷烈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