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午十点,这个时间点宋猷烈应该在家里,也许在书房,也许在健身房,要么就是在花房喂鱼。
找遍整个房子,戈樾琇没找到宋猷烈,他也没留下纸条交代去哪里,厨房放着留给她的早餐,打他手机,结果发现他的手机在沙发上呆着。
也许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她梳洗完他就回来了。
慢吞吞刷牙慢吞吞洗脸。
出了洗手间门,整个房子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站在客厅上,放眼望去,空间大得就像要把整个世界吞噬。
他给她做了早餐呢。
早餐吃了两口,忽然间失去了胃口。
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她整整等了宋猷烈一个钟头。
脚步漫无目兜着,来到了花房,热带鱼们在她面前游来游去,她问热带鱼宋猷烈都去哪里了?
热带鱼们没有回答她。
这让戈樾琇气坏了,一边放着亮晶晶的鹅卵石。
手里的鹅卵石朝着鱼缸砸去时,戈樾琇看到自己的脸清清楚楚映在鱼缸上。
为什么宋猷烈要一个劲儿夸奖那张脸漂亮呢?她没觉得那张脸漂亮啊,相反,她刚刚被自己的那张脸吓了一跳。
它太苍白了。
“那是因为你这两天状态不好。”一个声音和她说。
是吗?是那样吗?
放下鹅卵石,挪动脚步,她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新年越来越近,从十九岁过后每当新年来到时,她的状态总是很不好,因为……在她十九岁时的那个新年她做了一件坏事,那一年,加州一直不下雨。
圣诞过完,很快就是新年了。
十九岁过后,每当新年临近时,总是会有一个有着漆黑眼眸的女孩来找她,什么都不说话,就只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眸看着她。
之前,她觉得无所谓,她的命谁喜欢了就拿去,反正活着也没意思。
可是……可是。
最近,戈樾琇觉得活着变得非常有意思了起来,不是有宋猷烈吗?那是她的甜莓。
她的甜莓可讨她喜欢了,喜欢到想和他一起做很多有趣的事情,还有……忽然地,她想要……想要礼物。
不是从商场买回来的礼物,而是另外一种“礼物。”
这个“礼物”有眼睛有鼻子,会说话会哭会笑会长大。
是不是……她的贪心惹恼了那个有着黑漆漆眼眸的女孩,女孩愤怒了,所以……女孩让她想起她名字来了。
之前,戈樾琇一直想不起那女孩名字,只记得那是像一缕抹茶色的女孩,可这个早上,她忽然想起那女孩的名字了,毫无征兆的,把女孩名字想起了。
现在,那个名字一直牢牢映在戈樾琇的脑海里。
而且……那女孩比往年提前来看她了,在远远的地方,时有时无的。
那个角落看起来很安全,那是光源最盛的所在,那女孩要是想靠近她,也许会被光吓跑的。
他们说……他们说亡者最怕光了。
安静卷缩在角落处,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有一抹修长身影逆光而来,怕是吓到谁似的,脚步轻得很。
抬起头,瞅着他。
有很柔软的力道在触摸她额前头发。
她问你去哪里了?
他说生态园打来了电话,他领养的鸵鸟生病好几天了。
“它现在好点了吗?”
“嗯。”
那就好,那就好。
站起,她想回房间了,也许再睡一觉会好点。
脚很麻来着,不,应该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刚刚和小恶魔搏斗让她已经精疲力尽,好不容易把小恶魔打发走了,有着黑漆漆眼眸的女孩却来了。
往前跨一步,脚就承受不住,身体软软往一个方向。
不出意料,她跌倒于他怀里。
一触及,她就气坏了。
戈樾琇在愤怒时力气非常大,拳头狠狠砸在他肩膀上:“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的,为什么就不留下一张纸条告诉我,你领养的鸵鸟生病了?”
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