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谢谢外公。”
“坨坨小心一点。”
“好的,我会注意的,外公再见。”低低说出。
挂断电话,闭上眼睛,朝那个怀抱依偎了过去:都怪你,都怪你,因为你,我都和外公撒了多少谎。
他亲吻着她鬓角“是的,都怪我,都怪我。”
临近十一点,戈樾琇才到达外公给她的地址所在处。
这处所在位于哈拉雷国家森林附近,被长长围墙和修剪整齐的热带植物包围着的建筑是总统的别院之一,肩负接待外国政要贵宾的任务。
计程车挨着别院警戒线停下。
看了穿制服的站岗卫兵一眼,计程车司机丢给了戈樾琇一句“祝你好运”离开。
戈樾琇心里苦笑,现在,她的确需要好运气。
看了自己一眼,脚穿的是顾澜生的鞋,离开时太急她没时间换鞋,不仅这样,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喷气机主人的外套,喷气机门把她的衬衫勾出一个大口子,喷气机主人随手把他的外套给她。值得一提地是,这件外套现在还沾满农药味。
看看,她这一天都遇到多少倒霉事。
但愿她的那些倒霉事能为她换来一点点好运气,比如说,宋猷烈忽然间出现在她面前,除此之外,戈樾琇想不到能成功见到宋猷烈的办法。
宋猷烈没忽然出现,倒是一名站岗卫兵朝她走来。
这个时间点,这身行头的她不引起怀疑才怪。
递上自己的护照和记者证,解释她是在这里等一位朋友的,卫兵招呼来了较年长的同事,两位站岗卫兵在确信她身上无任何威胁性武器后,回到各自岗位。
戈樾琇从年长卫兵口中得知,住在这幢别院的外国贵宾现在还在参加总统夫人的慈善晚宴,卫兵还告诉戈樾琇,正常情况,外公贵宾们的车辆都会从这个门口出入。
那么,她等在这里应该没问题。
到时,载着宋猷烈回来的车辆从这里经过时,她就冲了过去,打开双手挡在车前,这样宋猷烈应该会看到她了吧?
但前提得是,她的身体不会被撞到天上去,以及,站岗的卫兵没把枪口对准她。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这天她都遇到了多少倒霉事,那么多倒霉事过去,总会轮到好运上门吧。
好运……好像找上门了。
远远的,戈樾琇看到一抹人影,那是一位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
是那天等在sn能源办公楼电梯门口给她鞋的白人男子,当时宋猷烈把她的护照身份证记者证都交到这位白人男子手上。
左侧有另外一处入口,白人男子正在把证件递给守门的卫士。
戈樾琇快速跑了过去,挡在那位白人男子面前,怕他不认得自己,把遮挡在脸上的头发一一拨开,有点语无伦次:“那天,电梯门口我和宋猷烈一起,你给了我鞋,对了护照,当时宋猷烈,也是就是你的上司,把我的护照……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护照。”
“不用,女士。”
“啊?”
“您是宋先生的朋友。”白人男子说。
谢天谢地,终于,也让戈樾琇碰到一回好运气了。
脚踩进围栏门,那一脚意味着三百多英里没白跑,很快,她就可以见到宋猷烈了。
白人男子把戈樾琇带到一栋独立式两层建筑楼房前,告诉她在没和宋先生取得任何联系之前,他不能贸然把她带到房子里。
白人男子离开前,戈樾琇一再叮嘱他不要把她出现的事情告诉宋猷烈,因为……挠了挠头发,羞羞答答说出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看了她一眼,白人男子离开了。
戈樾琇猜,白人男子看她的那一眼也许是:就你现在这样?
是啊,就她现在这样?
她也想千娇百媚出现在他面前,最起码,不能头发几天没洗臭烘烘出现。
不过……假如……假如宋猷烈把她轰走的话,臭烘烘被轰走比千娇百媚被轰走应该少丢脸一些。
说什么要给他一个惊喜,无非是因为心底里的怯弱,怕还没见着就被强行带走。
戈樾琇是一支大烂队。
见一眼也好,能再见上一眼也是好的。
眼睛落在那张脸上,要用很深很深的意念去看。
靠在一颗棕榈树上,此时,戈樾琇已是累极。
从这个方位视野很好,白色欧式建筑和数十株棕榈倒映在椭圆形的游泳池水面上,游泳池正对面是拱形门,很快,宋猷烈会穿过那道门来到她面前。
眼睛牢牢锁定那道门,终于,在宛如海市蜃楼的场景里头,那抹熟悉的身影跃上了她的眼线。
明明是望眼欲穿,但却在触及时垂下头。
垂着头,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草尖,耳朵倾听着,踩在鹅卵石小径上的脚步。
鹅卵石小径就通往那栋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