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顾澜生不满意了。
摆动着手,说贺先生我六点半就等在您外孙女房间门外了,我已经把她呼呼大睡的样子在脑海里想了不下一百遍。
“那她呼呼大睡的样子是漂亮还是不漂亮?”老头子饶有兴趣。
顾澜生触了触鼻尖,轻咳一声“漂亮。”
在外公和顾澜生一唱一和中,即使一直避开房间里的第四个人,戈樾琇还是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束视线,从头发到脸到脚,最后,直直停在某一处所在。
下意识间,手落在睡衣领口处,那里还有一颗纽扣没扣,可那是最上面的纽扣,没必要扣,睡衣款式已经够保守了,再扣上去的话她可能比修女还修女。
手从领口垂落,可那束视线还在,带着唑唑逼人之姿。
想了想,把最上面的那颗纽扣扣上,这下严严实实了吧?这下表弟不会再一个劲儿盯着表姐的睡衣纽扣看了吧?!
扣完纽扣抬起头来,宋猷烈的目光正落在窗框上。
外公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
“现在好很多。”答。
“要不要再打电话让医生来一趟。”
“不用,不用。”摇着手。
怕老头子当真把医生叫来,再给她打一针,戈樾琇当场表演了一字马,这是她拿手的。
此举惹来外公的频频摇头。
“不许说我像孩子。”警告。
想及这话不久前在某个人面前说过,脸颊微微发烫。
外公忽然叫了一声“阿烈”,急急抬头,和迎面而来的视线相撞,宋猷烈脸色有点不好来着,昨晚出事的是她,又不是他。
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侧脸去看外公。
老头子在给宋猷烈做暗示眼神:都来了,还不和表姐表达表达关怀。
“注意休息。”宋猷烈说。
点头。
“多喝水。”
“好。”
“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嗯。”
这样的表达方式似乎让老头子不是很满意,于是,戈樾琇朝宋猷烈靠近了些许,说阿烈你这样的表达关怀方式很难交到女朋友,改天我教你几招。
她的热络劲在他那里遭到冷遇。
切,丢给了他一个警告眼神。
管家在门外说贺先生从日内瓦来了电话。
贺知章和宋猷烈一前一后往着房间门口。
外公先行离开,宋猷烈随其后,在房间门即将合上时,又被打开至三分之二,宋猷烈半边身体从那三分之二空间探出,叫了一声“顾先生。”
这声“顾先生”让顾澜生把抽出一半的书放回。
“那天在地下室发生的事情我好像还没和顾先生正式道歉。”宋猷烈语气真诚,“如果顾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带顾先生到外面去走走,今天天气很好。”
顾澜生和宋猷烈一起离开了。
戈樾琇继续收拾自己,化了一个淡妆,换上高领灯笼袖衬衫,衬衫是石榴红的。
九点半左右。
戈樾琇关上房间门。
巧合地是,住在隔壁房间的张纯情此时也刚刚关上房间门,更加巧合的是,张纯情今天也是穿着石榴红的上衣。
眼神交汇,不约而同:“早。”“早。”
在乡下开庆生派对就得按照当地的时髦玩法,外公的老友们请来了法国南部乡村乐队,同事们则把已经退休好几年的马赛著名杂技团拉到莫桑镇来到,乐队成员和杂技团艺人今天一大早就到了。
农庄变得更为热闹,部分莫桑镇居民也自发前来帮忙。
午餐过后,戈樾琇带着顾澜生来到斗牛场。
斗牛场数千个座位座无虚席,还有几百名观众因座位只能站在围栏外。
之前戈樾琇帮忙过维修斗牛场,镇长特意给她留了两个座位,给她留了两个座位,也给外公留了两个座位。
四个座位连成一线,前排位置,是观看表演的最佳位置。
坐在戈樾琇左边的是爱丽娜,右边是顾澜生,给外公的两个座位一直空着。
距离斗牛表演还有大约半个钟头。
爱丽娜带来了牛轧糖,戈樾琇把一颗牛轧糖递给顾澜生,顾澜生没第一时间接,而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