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同依然不动声色。岳洋又说:“我家住城北,小江老师顺路吗?”
意思很明确。许江同缓缓抬眸看向她——出于安全考虑,送她回家无可厚非。毕竟放任一个女孩深夜打车,风险很大。万一真出事了,他肯定会自责。
但送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不想自找麻烦。
“我住新城区,不顺路。”许江同如实回答,“但今天太晚了,可以送你一次。”
岳洋眼中的失望瞬间变为欣喜,拿出手机,走到他身旁:“我来叫车吧。”
陶希洪看自己屏幕上跳转的页面,默默攥紧了手机。
许江同一声不吭地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对被晾在一旁的陶希洪说:“你也抓紧回去休息。”
“等等,”看岳洋都快贴在他身上了,陶希洪忍不住上前,“这位老师,以后坐公共交通早点回家吧。‘小江老师’可不会每天都在咖啡厅里等你下班。”
重音落在后半句话,尤其是那声“小江老师”,模仿岳洋喊得活灵活现。
“好……谢谢你小同学。”岳洋没想到他会这么对自己说话,不自在地拢了拢头发,往前走了几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咖啡厅,陶希洪才松了口气。
其实今天来,他是想找许江同弄清楚,那天早晨的社死瞬间,究竟是生理反应还是香水味的刺激。
很可惜他没有得到答案。
但看到女老师百般找借口黏着许江同时,答案似乎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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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有利益关系的师生恋”敲黑板划重点!
第11章 钓系美人,香香
出租车沿半个京州绕了一圈,到家后已是第二天凌晨。许江同疲惫地打开家门,见tela耷拉着脸端坐在客厅中央。
听到声响,它立刻冲到许江同身边,亲昵地在他腿间穿行。
“汪汪!”突然,它警觉地叫了一声。
许江同不解地低头,抬头闻了闻袖口,才发现沾了女生的脂粉味。
想起今晚的事,他无奈地走到沙发边坐下:“tela,这是个误会。”
说完,他取出电脑,打算看一眼作业的提交情况。
“叮咚——”微信响起一声提示音,是岳洋发来的,说抱歉今晚给他添麻烦。
tela乌黑的眼睛紧紧盯住屏幕,兴师问罪地叫起来。
“别吵了,当心楼下阿姨投诉你。”许江同好声好气地给它顺毛,又喂了几口小零食,“我没谈恋爱。”
好不容易让它放下戒备,企业微信又响了一声。许江同下意识点开闪烁的图标,这次是陶希洪发来的消息。
tela又不依不饶地叫起来。
“这个也不是。”许江同赶紧把它抱进专业隔音的宠物房里,免得打扰邻居休息。
tela是他从圣彼得堡带到京州、陪他度过最难熬的三年的狗。许江同视它为亲人,tela也对他有种特别的占有欲,不同于一般温顺的萨摩耶。
许江同陪它玩了会球,勉强把狗儿子哄进窝睡觉。
身心俱疲地回到电脑前,他不想再应付岳洋了。但和陶希洪的对话框里显示了“已读”,看在他帮自己解围的份上,许江同还是礼貌地回复了一下。
对方没有动静,估计已经睡着了。
周末没有急事,许江同睡到自然醒,起来批学生的作业。
不出所料,除去千篇一律的观点,大部分人都是复制粘贴加机翻,连时态都没用对。
许江同看了几篇就开始头疼,想起陶希洪前几天在自己面前邀功请赏,打算先看他的作业。
文档卡顿了几秒,一张带着学校水印的论文封面出现在屏幕上。
先不说质量如何,短短500词的文章,有封面、页眉和引用,字体是“times new roman”,行间距1.5倍,格式非常标准。再往下看,还有分论点和大小标题,瞬间从一堆牛鬼蛇神中脱颖而出。
即使文章有几处语法错误,能看出他的英语水平一般,许江同还是能感受到他对这份作业的诚意。
以及……青春期小男孩的满脑子黄色废料。
许江同没想到他真写了一篇学术论文,从史前文明聊到浪漫主义,明目张胆地和自己讨论“艺术与性”。
文末他还给自己留了一个问题——
“既然社会学家认为这是人的天性,为什么不能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地讨论,而是选择回避?”
“老师,我想听你的回答。”
好问题。
许江同靠在椅背上,懒懒地端起咖啡,意犹未尽地看着屏幕。
他觉得自己小看陶希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