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的眼里悄悄染上了一层白雾,心下酸涩非常。
他还是如往常一般早出晚归,每日放着牛羊,只是不一样的,是他开始看着一块小石头发呆了。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天色一暗,他便定然要将那石头抓在手心。
尔七族里姑娘的不少,平日清闲的时候,总会像那些大娘一般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每每看到欧阳子昱,那些个姑娘都会红着脸颊交头接耳,也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虽说欧阳子昱在这族里呆了三年,但是三年下来,说过的话估计还没三十来句,更别提有没有娶到什么姑娘了。
正因如此,不少未出嫁的女子都待他十分友好,时不时的,还会去云婆婆那串门卖乖。
特别是那族长的小女儿文茵,明明有着不少的追求者,却偏偏总往云婆婆那儿跑,显然是看上了那块呆木头。
日子久了,许许多多的男子都对那欧阳子昱有了意见,时常以“小白脸”来唤他,偶尔还会想着捉弄他几下。
例如他放牛时,总会有几个少年骑着马儿将他的牛羊赶跑,然后看着他追牛羊时的样子哈哈大笑。
例如他晚归时,那些人又会在回去的路上挖些不大不小的坑,让他的牛羊一一摔倒。
又或者在女子众多的时候,骂他几句,彰显一下自己有多厉害。
他从不搭理,依旧自过自的。
兴许是一次次的无视惹怒了他们,又或许是他的不反抗让大伙以为他怕了,久而久之,那些个对文茵有意思的男子,也变的越发过份了起来。
时常陪着欧阳子昱放牛羊的少年叫零华,算是这三年来,与他关系甚好的。
看着那些个少年对他的欺凌,零华甚是惆怅。
就在一日黄昏时,他终究忍不住地问了句,“阿昱啊,你说你咋不反抗啊?他们这一次又一次的,也太欺负人了!”
欧阳子昱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夕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干着无关痛痒的事,不理也罢。”
“那你不如解释解释你与那文茵小姐的关系,自从她的宝贝马儿被你训服之后,她便常常去你那儿讨好阿婆,巴不得嫁给你呢。”
说着,他轻轻一叹,“便是如此,那些个男子才开始如此针对你的,你不如解释清楚了,以后也乐的清闲。”
欧阳子昱默了默。
“文茵是谁?”
零华无奈,“就是那个天天跟着你的小美人啊,那么漂亮一姑娘,族里头不知道多少人喜欢她呢,你咋连她都没注意啊?”
他低首,只是静静的望着手上的小石头,似乎并未上心。
见如此,零华叹了口气之后,终是起身离开了那儿。
日落西山,天色暗了,他也赶着牛羊往回走了。
却不想,才刚走回族群所在的林子里,便见着了几个骑在马上的少年。
领头的那个,正是这些时日欺负他最多的。
他从未记过他们的名字,只是见他们拦住了牛羊的去路,又见十几只羊都颤颤巍巍的想要往四处逃去,他蹙了蹙眉,“何事?”
马背上的李行一脸不屑,“何事?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早年人家唤你少年,唤你俊公子时,本少爷便十分不屑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小白脸,除了脸能见人,还有哪点好啊?怎的族里的人,天天议论着你,听的本少爷都烦死了!”
说着,他又冷冷地瞪着欧阳子昱道:“这些也就算了,重点是你这小子怎么也是个二十三四的大叔了吧?竟然还勾引我十六出头的文茵妹妹,老牛还想吃嫩草,我呸!”
欧阳子昱一脸平淡,“你想说什么?”
他冷笑,“我就是来警告你的,离我的文茵妹妹远点,最好今日回去便让她离开你的破家,再让本少爷看到你勾搭她,本少爷定扒了你的皮!”
却见欧阳子昱只是不慌不忙道:“我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