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眸中透着淡淡的伤怀,他眸光紧紧的锁着不远处的年轻姑娘,喉咙干涩,哑不成词。
这厢,楚翘看了看太皇太后的尸首,又看了看萧湛,她道:“求你了,放过我父亲与皇上。”
她的话软软的,有气无力。
萧湛从来都难以抵抗她的娇弱的温柔。
就像多年前一样,她在自己面前乔模乔样的假哭,萧湛当即就答应了辅政。
炎帝等人是萧湛用来对付梁时的把柄,他不可能轻易答应。
炎帝呆了半晌,喊了一声,“母后?”
国公爷也看着他的心肝女儿,“翘翘……你别再管我们了!”
楚翘似乎没有听见,她缓缓朝着萧湛靠近,以仰望的姿势看着他,“算我求你了行么?只要你答应,我日后再也不见梁时了,我和宝儿都是你的。”
这话很动听,像上瘾的□□,让萧湛一时间意乱神迷。
他煎熬了数年,内心早就扭曲成魔,他曾幻想过世间谁人可敛他半世癫狂?
是她!
他从一开始就喜欢的不得了的姑娘。
皇宫内聚集了大量精兵,即便外围已经被梁时所控制,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攻破进去的。若非如此,梁时不会想着动用过最后一招。
梁时眸色暗淡,他看着楚翘站在萧湛面前,两人竟然诡异的相配,曾经的梁时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掌心有些痛,是铜制令牌割破血肉的感觉,这痛感让梁时稍稍残留着一丝的理智。
就算楚翘体内已经没有痴情蛊,她对他的情义不复存在,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撇清的。
不得不说,萧湛动容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道:“你先回去,待我一统大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姑母都死了,还有炎帝与父亲他们?还要死多少人?
楚翘没有离开,她又上前一步,挨着萧湛无比之近。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萧湛极为在意之人,即便她这般靠近,萧湛身边的人也无人觉之奇怪,毕竟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纤细,消瘦,羸弱,似乎风一吹,她就要立即倒下去。
萧湛享受着这样的挨近,但与此同时他更是想让梁时看看这个画面。
就在萧湛准备应下时,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刺痛,然而随即更加疼痛的……却是他的心。
萧湛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她唇角还挂着淡淡的轻笑,有憎恨,有厌倦,也有悲色,但独独没有爱意。
萧湛低头,看着楚翘插入他腹部的匕首,还有那滴滴落下的鲜血,他嗓音无温,但也不怒,只是透着无尽的悲凉,“你当真这么恨我?”
匕首是楚翘此前就带在身上的,她没有把握对付萧湛,所以又让花木暖在匕首上沾了毒。
她与花木暖都被众人监视着,没有致命的□□,但以花木暖的本事,要想弄到麻痹全身的□□,也并没有多难。
楚翘抽回匕首,葱白的指尖上沾了血,她看着萧湛在她面前缓缓跪下,她道:“我不恨你,我只是觉得你可悲。你记住了所有的不公平,忽视了你原本可以拥有的东西。你可能从不知道,姑母和表哥他们都是真心待你的。就连我……也曾是。”
一阵急促的箭矢声凌空传来,楚远拔尖射下了萧湛的旗号。
擒贼先擒王,萧湛被伤,他的人立即开始急了,有人拔剑上前抵住了楚翘的脖颈,就在千钧一发的那一刻,萧湛猛然间又像是花了所有的力气,将楚翘挡在身下,“住手!”
跟随萧湛的人都已经觉得不值了,即便这个女子伤他如此之深,他竟然还以身护着她?
第82章 欢喜之至
梁时没有离开,可他身上的血渍着实明显,有些已经地方颜色暗沉,像是几日前就留下的。
他和楚翘的状态都不太好。
梁时握着楚翘的细腕没有放开,掌心炽热到能将楚翘给融化了,他终于开口问道:“痴情蛊……不在了?”他注视着楚翘的眉眼,一字一句问道。
楚翘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可还是抽着鼻子,委屈极了。
当着梁时的面,她总是无法控制的当一个小女子,抽泣道:“是啊,这伤口就是因为解毒所致,他们足足放了三刻钟的血,我都快不行了。”
梁时的手一颤,眸色闪过一抹杀意,但在看着小妻子微蹙的眉头时,旋即又温言细语的安慰了一句,“日后给你好好补补,会补起来的。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楚翘还以为梁时会忙着重整超纲,他这样赖在她身边,倒不像是个手段雷霆的梁阁老了,跟市井小夫郎没甚区别。
楚翘突然破涕为笑,“等宝儿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此言一出,楚翘神色一正,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张开双臂拥住了梁时精瘦的腰肢,脸贴在了他染着血渍的胸膛上,“梁时,我心悦你。”
梁时身子僵住了,七尺男儿的一颗冷硬之心突然之间化作春日绵绵,转而也抱紧了她,二人体息相缠,皇宫那边如何厮打都与他无关了。
毕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她还要重要?
稍过片刻,楚翘面露难色,“梁时,你说日后如何是好?他们都晓得我是谁了……”
楚家这边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朱谦回来了,这人还曾是楚翘的夫君……另外一人还有炎帝,以炎帝的性子,如何会让他曾经的母后给梁时当妻子?
梁时好像并没有当回事,他轻轻放开了楚翘,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见她如斯消瘦,梁时隐有不满,可眼下他是一句斥责也不想提,吩咐了一声阿福,“伺候好夫人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