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旁人洞房花烛都是水到渠成,他还得徐徐诱之,慢慢教她……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日影这个时候脸色都黑了,他家大人今晚洞房花烛,他此刻上门找事,大人日后肯定会嫉恨他的!
然,此事非同小可,他不得不冒犯了。
如影无视阿福等人的存在,对着喜房门扇,绷着脸道:“大人,出大事了!今夜亥时城门起火,眼下已经烧到了城东!”
城门有重兵把守,怎会好端端的失火?
就算失火也轮不到梁时插手去管,自有禁军和五军都督那边全权处理。
闻声后,梁时眉间猛然增了一抹不耐烦,他今晚可能无法得偿所愿了,但也不想就此离去,这样安静的相拥已经是奢侈。
楚翘最是喜欢热闹,城门都能失火?这得发生了多大的事啊?她方才因为抓了梁时那处的震惊也消散了一些,扭过头,一脸认真道:“怎会失火?可有反贼入侵?”
梁时眉梢挑了挑,他果然是白担心了。楚翘是那种会羞涩的人么?
梁时的大长腿从楚翘身上移开,随手就抓了一件外袍套上。
在官场驰骋多年,让他练就了十分警觉的危机感,他低头看了一眼双眸微润的楚翘,突然一怔:哭了?
梁时将楚翘提了起来,他没有过多解释,很快就给她套上了外裳,连一双鞋子都没来得及给她穿上,就将人抱到了外间的博古架旁。
这个过程非常之快,好像梁时有什么万般火急之事。
楚翘正要问出口,梁时启动机关,之后博古架缓缓从内打开,里面又延伸了一条过道。
梁时点燃了火烛,直接抱着目瞪口呆的楚翘进去了,将她放在里面之后,梁时神情严肃,“别怕,我很快就回来接你,在此之前,你休要闹出动静,听懂了么?若不听话……我明日就将你发卖了!”
因为太了解楚翘了,梁时不得不威胁了一句。
楚翘咬了咬唇,她今日犯错了,眼下也不敢与梁时置喙,更不能被他给卖了。
即便她现在是梁夫人,梁时也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他就连自己的老师徐谦也害死了不是么?
楚翘很识时务,她点了点头,梁时看了她最后一眼,欲言又止,遂转身大步离开。
待密室的门彻底合上之后,楚翘环视一周,里面只有一盏松油灯,她最是不喜欢密封的地方,找了一个角落缓缓蹲下,之后抱紧了自己,别说闹出动静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些年在坤寿宫,漫漫十载,她都是独居熬过的,一点也不想重温夜深十分,周围都安静到落发可闻的处境。
方才对梁时还存着一点内疚,眼下……她隐隐开始怨恨了,干嘛要将她一人丢下?还关起来?她总不能长着翅膀飞了!
而且,梁时根本没有询问她的意见,他强势又蛮横,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这才刚被关住,楚翘就开始发慌了,也不晓得梁时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已经开始想他了。
这厢,梁时打开了房门,如影当即低下头,一眼都不敢多看。
梁时面色凝重,未言一词便大步往迈出了院落,如影低着头,紧步跟上。
此时,府上的下人还在收拾着酒席,处处都是大红灯笼高照,没有半分孤夜冰寒的迹象。
但如影却从头发丝凉到了脚底心,主仆二人行至回廊,梁时突然止步,如影想都没想,当即就将要汇报的事情一一禀报,语速之快,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一个劲的冒了出来。
“禀报大人,今日城门失火,方才罗指挥使前来送信,说是有人蓄意在城墙下埋入了大量火油与□□,而且据罗指挥查验城门附近泥土,应该是三日之前的事了,也就是有歹人蓄谋已久!”
“此人敢在城墙下做手脚,这其中定有通天的阴谋。”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日正好起了急风,火势一大,城东就有危机。”
“然而,这依旧不是重点!”
梁时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视了过来,“说!”
如影身子一滞,感觉到了主子眼中的杀意,他壮胆道:“重点是皇上他……他今夜去了……歌舞坊!”
梁时听到这里,淬了冰一样的眸子瞪了如影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之前,道了一句,“你以后只需要汇报重点!”日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跟那小妇人一样了!
如影:“…………”
出了府门,梁时带着十来个护院,驾马朝着城东方向疾驰而去。
阿福等人原本今夜是要轮番值守的,后厨的热水也是随时备着的,就等着屋内叫水了。
现下二爷突然出去了,也不晓得还回不回来?
阿福站在外面守了一会,几个小丫鬟和婆子围着火炉子烤火,小丫鬟时不时往屋内瞅两眼,婆子叫喝道:“小蹄子,管好自己个儿的眼睛,休得乱看。”
夫人是什么样性子的人,阖府上下都差不多知晓了,夫人没有道理一点动静都没有啊,除非夫人已经睡着了。
就在这时,院子角落传来几声闷响,听起来还像是有人被打晕了。
下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今日恰逢梁府办喜宴,这些人是想讨点好处。
加之府上四处都有护院守着,下人们并没有当回事。
但就在婆子和丫鬟们掉以轻心时,突然有人从屋顶落下,几个砍刀手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喜房外的所有人。
这厢,小黑亲自领人进入了婚房,屋内香气扑鼻,即便什么也没有瞧见,也自有一股旖旎之意。
小黑蒙着面的,他动了动手势,悄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