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那边,他该如何交代?
思虑间,春香已转身走了,步履轻快,清瘦挺拔的背影于朦胧光影中渐渐模糊,刘询张了张嘴,忽然计上心来,不管春香是跟着他们学坏了还是本性如此,春香不好说话,夫人却是个好说话的,他求求夫人,夫人总不会为难她的。
打定这个主意,刘询又振作起来,抖擞着精神,朝雾宁的营帐走去。
前边给谢池墨接风洗尘,喧嚣震天,营帐内却安静得很,刘询跪在地上,眼泪横流,将春香蛮不讲理抢人东西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番,他心思通透,进来前特意派人将春香支走了,不怕春香回来和他对质,他跟着春香,春香进来时东西藏在她胸口,出去时,胸前平坦了许多,春香明显将东西放在营长内。
晕黄的光照着雾宁额头,她低着头,望着哭哭啼啼的刘询,眼圈跟着发红,柔声道,“刘询,春香不是那样子的人,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不然把春香找回来问问?”
谢池墨参加晚宴去了,春香前脚出门刘询后脚就进来,雾宁不知怎么处置这种事,虚扶了下刘询,抬眸看向灯火通明的外边,皱眉道,“刘询,你先起来吧。”
刘询假意的抹了抹泪,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拧着眉头的雾宁,雾宁单纯,欺骗她不是刘询本意,可刘贤这次真动了怒,认定春香发难是他的缘故,刘询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刘贤压根不信任他,别无他法,只能将东西拿回去。
而且,他也想看看,被刘贤视为心头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故而,即使愧对雾宁,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夫人,刘贤说了,属下不把东西拿回去,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夫人,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冷风起,呼呼的刮过营帐,营帐卷起的帘子被吹落,隔绝了风,雾宁沉默了会儿,安慰道,“你别怕,方才春香与我说起,边溪气候多变,没准明日会下雨呢。”
“......”刘询身子一颤,抬起头,对上雾宁清澈的眸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雾宁察觉到话不妥当,扯着嘴角笑了笑,再次抬手示意刘询起身,“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往后遇着事儿别哭,慢慢说,春香抢东西是她不对,待会她回来我问问她,对了,春香抢了刘贤的东西,为何刘贤不自己来?”
“他有事走不开,属下想着多年兄弟,不能见他白白受了欺负......”刘询对答如流。
雾宁赞许的看着他,“你倒是个热心肠。”
刘询挑了挑眉,想到什么,又垂下了眼睑,低声道,“夫人,春香抢的是图册,她应该不会随身携带,你能不能帮忙找找?”
过会儿春香回来又得有一场官司要打,解决一桩是一桩,先把图册给刘贤拿回去才是正经。
雾宁为难,这间营帐被雕花屏风隔成了三间屋子,内里是她的卧室,春香住在隔壁营帐,春香为何会把东西放在她的营帐?但看刘询掖着眼角,泪痕还没干,在他坚硬的脸上留下湿痕,雾宁不忍心拒绝他,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雾宁支持,刘询双腿一蹬站了起来,左侧是屏风隔的屋子,春香不敢把东西放在里边,只能是在外边,他首先想到的是旁边说桌下的抽屉里,“夫人,您找找书桌抽屉吧。”
刘询迫切的想要找到图册,不过他没失了规矩,雾宁的屋子,他东翻西找传到谢池墨耳朵里不好,索性给雾宁提个建议,让雾宁动手。
雾宁依着他的话,拉开书桌下的抽屉,里边真有本图册,崭新的黄色封皮,封皮上画着一只小狐狸,刘询惊喜起来,“夫人,就是这本了。”
“哪本?”这时候,营帐的帘子从外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容走了进来,刘询浑身一颤,差点惊叫出声,没回过神,身子已下意识的随着声音弯腰行礼,“世子爷。”
谢池墨淡淡嗯了声,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书桌后的雾宁身上,耐人寻味的斜了刘询一眼,“什么事?”
一路上,刘询见识过雾宁老实木讷的性子,怕她说了实情,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先发制人,他明白这个道理。
刘询的话里,依然是春香抢了刘贤图册,但因果变了,不再是春香刁钻蛮横,而是刘贤和春香发生了误会,春香将刘贤东西抢了,刘贤碍于好男不跟女斗的面子,让他出面把东西找回去。
骗雾宁容易,骗谢池墨难,刘询不敢糊弄谢池墨,况且谢池墨哪会不清楚他在说谎?只要他不太出格,谢池墨就不会拆穿他,他所说的一切便是让谢池墨给他在雾宁跟前稍微留那么丁点好印象。
随着谢池墨走近,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雾宁忙将手里的图册递给刘询,上前扶谢池墨,“你喝酒了?”
刘询拿了东西,诚心诚意的向雾宁道谢,躬身就要退出去,走了两步,却被一道清冷的男声叫住了,“站住,把东西拿来我瞧瞧。”
刘询心下一咯噔,知道要坏事,图册的内容是什么他在来的时候一无所知,然而就在刚刚看到封皮上的小狐狸,他恍然大悟,以刘贤不折手段要拿回图册的决心来看,这图册,约莫是他泻火的玩意,谢池墨平日最讨厌大家议论避火图,到谢池墨手里,他怕要遭殃了。
刘询顿了顿,回眸瞅了眼因着大风而关上的营帐,谢池墨喝了些酒,如果自己撒腿就跑,没准能成功跑出去,把图册先还给刘贤再回来领罪,谢池墨纵然恼怒他,应该不会诸多刁难他吧。
谢池墨由雾宁扶着坐下,目光轻描淡写的扫过垂首不言的刘询,慵懒道,“你可以试试你跑不跑得出去。”
刘询打了个激灵,脸上堆满了笑,“世子爷说的什么话,属下哪敢忤逆您,东西是刘贤的,里边有什么,属下也不知。”
不管待会谢池墨如何发作,先把自己摘清了才是重中之重,双手呈上图册,平稳的放在桌上,他嘴唇动了动,斟酌道道,“刘贤藏得好好的,不知怎么被春香抢了来。”
他想,他还是很讲道义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可是站在刘贤一边的,如果谢池墨不怪罪,他回去一定要好好告诉刘贤自己是如何以德报怨的。
抱着这个想法,他又补充了两句,“刘贤在半路遇着进城的春香,一言不合春香先动起手来,仗着骑的是您的马儿有恃无恐,否则,以刘贤的武功,哪会让春香得逞?”
刘询嘴皮子厉害,谢池墨没少听他颠倒是非黑白,十个字九个半都是假的,他面无表情的翻开图册,雾宁站在他身侧,心里好奇,跟着低头瞥了一眼,图册第一页画的是陈设简单的内室,女子站在圆木桌前,回眸和身后的男子对视,衣衫半敞,露出两团白白的丰腴,而男子的手,覆在一处丰腴上,看不清表情。
雾宁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看了刘询一眼,刘询面色通红,急于解释道,“图册的内容属下一眼都没瞧过,问刘贤和春香,他们两知道。”
雾宁又把目光重新落在图册上,眨眼间,谢池墨翻了一页,第二页,依然是圆木桌前,女子双手撑着桌子,半边身子贴着桌面,反手抓着男子衣襟,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情愫,男子裤子半褪,双手抓着女子的手......
再往后,繁复的内室装饰没了,只剩下一张圆木桌,以及看不清容貌的男女,雾宁察觉搭在图册上的手许久未动,她好奇的催促道,“相公,往后翻,后面还有呢。”
谢池墨手一顿,耳根不自主的红了红,阖上图册,云淡风轻的看向刘询,目色深沉,看得刘询心里发毛,图册到了谢池墨手里想要拿回来是不太可能了,刘询讪讪笑了笑,指着外边道,“世子爷,属下想起刘辉说有事情和属下说来着......”
说着话,他抬脚就走,速度快得令人咂舌,好似有狗追似的,雾宁失笑,自己伸手又翻了一页,图册越到后边越是敷衍,雾宁摇头道,“这避火图太过敷衍人了,前边两页勉强能看,后边女子男子的容貌身段都寥寥数笔,画法粗糙,次品也。”
谢池墨翻阅着图册,手揽过雾宁纤细的腰肢,图册上的男女子多是在桌前,男子从后压着女子,背影挺拔,他看得面红耳赤,想象着若是自己和雾宁,雾宁肌肤如玉,后背光洁,若她只露出个后背给自己,他双手绕过她腰肢抚着她洁白的柔软......
只是想着,他呼吸不由得重了起来,不知何时,雾宁坐在他腿上,快速翻完了图册,委实算不得好,侧目看向谢池墨,却发现他紧抿着唇,额头浸出了细汗,于晕黄的光下,罩上了层玉色,她掏出手帕,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渍,感觉他身子颤动了下,雾宁蹙眉,“怎么了?”
“这个女人貌似很欢愉,是不是姿势的缘故?”谢池墨张了张嘴,声音嘶哑低沉,一双眼黑如深潭。
雾宁犹豫了下,迟疑道,“或许吧.....”
二字落下,顿感谢池墨眸色又沉了两分,雾宁来不及细问,便被他推到了书桌上,她不适应的呢喃了声。
谢池墨目光暗沉,一手按着她后背,一手褪下自己的裤子,随即贴着她,三五两下撕开她身上的衣裙,“雾宁,我让你如图册上的人那般欢愉痛快,如何?”
雾宁点了点头,胸口贴着坚硬的桌面,她不舒服的说了声,挣扎着要转过身,谢池墨察觉她的意图,稍微后退了一步,顺势带着她盈握的腰肢,吩咐道,“你双手撑着桌面。”
雾宁依言点头,怕极了谢池墨直接步入正题,她颤抖着音道,“相公,能不能等会。”
谢池墨明白她的意思,她身子干涩,横冲直撞两人都不痛快,他掀起她衣衫,弯下腰,温热的唇落在粉红色绳子上,齿贝微微用力,绳子丝的声解开了......
她后背的肌肤白皙滑嫩,完美无瑕,他的唇密密麻麻落下,手顺着她轻颤的身躯往下,差不多了,才迅猛用力,一下,两下,如脱缰的野马恣意奔过高山,奔过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