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墨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好像有点明白春香的心情了。
刘询眉头紧皱,悔不当初的走了出去,这次亏大了,真相没听到,还要被送去越西国,那里可是男人的地狱,他不想被玩弄。他苦大仇深的走出去,见黑衣男子幸灾乐祸的望着自己,他昂首挺胸的瞪回去,什么都能输,但不能输气势,见黑衣男子目光低垂,有意无意落在他胸前,刘询低头,想起方才雾宁说的话,目光微滞,不对称,胸就是胸,哪有对称之分?随即又觉得不对,他是男子,怎么拿女子的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晃了晃脑袋,恶狠狠瞪向黑衣男子,双手环在胸前,挡住黑衣男子的视线,叫嚣道,“你看什么看。”
黑衣男子眼底带着浓浓兴味,面上却是不显,稳重道,“没什么。”
刘询鼻孔朝天冷哼了声,捂着胸口快速回了屋子。
而桌前,谢池墨抱着雾宁,问她在柴房看见了什么,雾宁玩着砚台上的墨碇,一边研磨一边娓娓道来,和刘询说的没有出入,但谢池墨喜欢听雾宁说话,她声音软绵,听着赏心悦耳,谢池墨一本正经道,“刘询看成倒着的山峰是没发现图册上有男子,你为何笃定那是避火图。”
问这话的时候,谢池墨不着痕迹的看向门口,刘询几人不按常理出牌,没得到答案,之后肯定会想方设法套雾宁嘴里的话,雾宁没有防人之心,两三句就将事情一五一十散播出去,他不乐意雾宁和人议论这种事。
“那就是女子的胸啊,我自己有我当然看得出来。”说完,雾宁故意挺了挺胸脯,柔软的胸蹭着谢池墨胸膛,他身形一顿,拉开雾宁手臂,站起身,走向门口,雾宁不解,亦步亦趋跟着他,到了门前,见谢池墨探出个脑袋张望两眼,神神秘秘掩上了门,雾宁扯了扯他手臂,不由得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谢池墨低着眼皮,默不作声,侧耳听了听隔壁动静,刘询嗓门大,依稀有声音传来,但雨声大,听不真切,他蓦的眉头舒展,盯着雾宁晶莹红润的脸颊道,“没事儿。”
嘴角上扬,眉梢掩饰不住的轻松自得,“阴阳调和,需要一男一女,为何露出的部位是女子的胸?”
不怪谢池墨困惑,他想不通透。
隔壁,刘询绘声绘色说了柴房堆着避火图之事,称赞雾宁火眼金睛认出是女子的胸,在场的都是老光棍,几人平日说话荤素不忌,自在惯了,刘询也不藏着捂着,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男女入画,为何单单只剩下女子的胸露出来。
黑衣男子坐在椅子上,眉色淡淡的品着茶,茶叶是国公府带出来的,清香扑鼻,他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望着众人。
刘询的话落,得来一声嗤鼻,以及毫不掩饰的轻蔑,“都被雨水淋湿了,能剩下女子的胸给你看就不错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世面的糙汉。”
换作平日,被人这么损刘询早就炸毛了,但他就是想不明白,见对方好像很清楚的样子,他耐着性子隐忍不发,极为谦虚讨教道,“男女做那种事,不该抱在一起吗,为何没有男子,你快和我说说。”
短短几句话,惹来屋里所有人侧目,有鄙夷,有好奇,目光流露出的情绪都乃此两种,刘询不明所以,“怎么了,快和我说说。”
“小询子,每次谁得了避火图,你嚷嚷得最厉害,自己私底下也收藏了好几本,其实,你没仔细看过吧。”
刘询哑然,脸轰的声炸开,满脸通红,梗着脖子道,“我怎么没看过了,我当然有仔细浏览,你别信口雌黄。”
“你认真看过还能问出如此肤浅愚昧的问题来,那你真是被春香踢傻了。”
“......”刘询无言以对,要他承认他顶多翻到四页就坚持不住,他坚决不承认,他只是手里事情多,闲下来的时间少,没有精力费在上边的缘故。
黑衣男子抿了口茶,垂下眼睑,不紧不慢道,“你和他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他为了知道答案,把世子爷得罪了,世子爷让他去越西国刺探军情,你让他明明白白上路。”
刘询很想说点什么,心头一团热,思索片刻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低下头。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究竟是谁说的,简直太他妈正确了,他暗暗发誓,回到边溪,他一定要把自己落了三道锁的盒子打开,光明正大的研究往回收藏的避火图,要他们笑话自己。
“姿势不同,露出来的部位不同,以小询子所言,图册上清晰露出胸的缘故很简单,女上男下,女子的胸在正中央,以男子的视角作图,画出来的画不就是这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听了解释,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不以为然,刘询属于前者,他以为,男女欢.爱,相互抱在一起,到最后才分开,没料到内里还藏着大学问,见几人眼露嘲讽,刘询脸上火辣辣的烧,调转视线,落在品茶的黑衣男子身上,开口道,“小黑子,老实说,你也不知是这么回事吧,装得有模有样,以为我不知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无非借着我的嘴,解你心底的疑惑罢了。”说完,又看向一侧的沉默不语的刘辉,“小辉子,在军营的时候听你和大家讨论避火图讨论得津津有味,原来,你不过也是个井底之蛙罢了。”
黑衣男子无动于衷,刘辉红脸不吭声。
刘询见黑衣男子面不改色,又道,“小黑子,你还没说你去建州睡女人的事情呢,趁着大家伙都在,你和我们说说,建州城的姑娘如何,你睡了人家穿上衣服就走人,可想过人家的感受,女子最注重名声,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借钱给你做聘礼,趁早把人娶回来,不要某一天军营突然来了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说找孩子爹,那就闹大发了。”
黑衣男子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眼神一眯,手里的茶杯飞了出去,直直砸向刘询下盘,刘询在春香脚下吃了大亏,对那处格外敏感,察觉茶杯的方向冲着裤裆,双手往前一挡,连闪避都忘记了,茶杯砸在他手上,手背乌青一片。
屋内,顿时爆发出哄笑声,看戏的不嫌事情大,挑拨离间道,“小询子,他想让你断子绝孙,你千万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关系到子孙大事,一定要讨个公道,我们支持你。”
刘询双手发麻,四肢僵硬,片刻才回过神,噗咚声躺在地上哭了起来,“小黑子,你蛇蝎心肠,竟然攻我那种地方,都是男人,何苦这般为难彼此,我不就说你在建州睡了女人吗,我可没冤枉你,你要没睡人家,身上怎么会有胭脂香。”
黑衣男子脸色微变,抬起手臂,闻了闻衣衫上的味道,耳根滚烫,看在众人眼中,摆明了他是被刘询戳破心事心虚的表现。
一时之间,屋里沸腾了,长相凶狠,不苟言笑的黑衣男子睡过女人了,往后,和大家聊避火图,不再是纸上谈兵的侃侃而谈了,简直,叫人嫉妒。
黑衣男子冷着脸,不由分说拔起剑刺向刘询,细针密密麻麻的剑刺过来,刘询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纵身越上房梁,居高临下的俯视黑衣男子道,“小黑子,我胡说的,你真要睡过女人,在世子爷屋内就不会露出和我同样困惑的眼神了。”
这下,响起了哄笑,笑声难掩打趣,原来,往回黑衣男子和刘辉凑到士兵堆里,一板一眼的聊避火图,都是靠着翻阅几页图册大放厥词,实际上对那种事,知之甚少。
笑声传到隔壁,谢池墨皱了皱眉,雨拍打着屋檐,掩盖了许多声音,包括他此刻紊乱的心跳,雾宁说,男女欢.爱只露出女子胸部的姿势有许多,可以现在试试。
他屏住呼吸,缓了缓心里悸动,望着跃跃欲试的雾宁,她小脸精致秀美,桃面粉腮,眼含春水,不管她说什么让人禁不住跟着点头附和,好在他尚且存了丝理智,低哑着嗓音道,“晚上再说吧。”
青天白日做那种事,他心里别扭。
雾宁不懂谢池墨的想法,追问道,“现在不行吗?”
“不行,那种事,天黑了再说,你很想要?”谢池墨盯着雾宁,她脸颊透着自然的潮红,不像是情动的样子,对这种事,他比不得她主动,犹记得在驿站的时候,她不乐意和自己亲热,想着逃跑,被他抓回来,她迫于无奈用手为自己解决,老夫人应了他们的亲事后,她自己主动靠过来,言行举止,和在驿站当晚大相径庭,他缓缓道,“在驿站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亲热?”
雾宁行至窗户边,推开窗户,大雨滂沱,天色黑黑沉沉,她转头,声音带着丝空荡,道,“你不娶我,我和你成了事儿,你更不会娶我了。”
先做了那种事,就不能结为夫妻了,她记得清楚。
谢池墨没有回答,那时候,他只把她当做姿色还不错的丫鬟,顺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想要她满足国公府众人的期望,没想过成亲之事,但是,如果那天晚上要了她,他还是会娶她,那种身心契合的餍足痛快,其他女人给不了他,谢池墨隐隐有这种感觉。
正想和雾宁说,却听雾宁先一步道,“相公,你瞧,天色是不是黑了,你不想试试吗?”
谢池墨一僵,目光望向黑压压的窗外,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神色晦暗不明,他走过去,盯着天际黑压压的乌云道,“用过晚膳再说。”
隔壁一群如狼似虎的光棍,肯定会听墙角,他不会给他们制造机会。
冷风拂面,吹乱了雾宁额前的碎发,侧脸精致动人,他举起手,拨弄了两下她的碎发,提醒道,“风大,关上吧。”
下楼吃饭,刘询快速吃了几口,摸着道儿又绕去了柴房,里边的箱子没了,人影都没有一个,刘询仔细找了圈都没发现遗留的图册,不免觉得遗憾,回到正堂,和黑衣男子说了一行人离开的事情,疑惑不已,“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去过柴房,怕被我们惦记上,识趣的先走了?”
谢池墨给雾宁夹菜,闻言,抬起头来,“他们走了?”
“是的。”
谢池墨凝眉,吃饭的动作愈发慢了,刘询不明白谢池墨意思,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会,听谢池墨漠然道,“算了,和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