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家中出了这样龌龊的事,你却只知道哭!没用的东西!”
要说起今日罗蔓几人为何会被请到老太太的屋里,正是因为除夜那天罗姝那边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日罗姝穿着的那件白貂裘,只是脱下来的那会儿自,那衣服的边角就不知道被谁给烧了一个洞。
按理,这衣服坏了也不该找到她们这些小姐的身上才对,毕竟她们在当晚根本没有出过宴会。
但偏偏罗姝那里的一个贴身丫鬟,说是见到过罗蔓她们三人中的大丫鬟出现在罗姝的衣服附近过。
罗府内的丫鬟向来是有专门等级的衣服的,偏偏大丫鬟们,即便是伺候着不同的主子,衣饰却几乎都是一个样式的,除非是穿着小姐用旧下来的衣裳,平日他们都是穿着府里发下来的衣裳的。
正巧又是过年的时候,府里发了的新衣服,丫鬟们当然都是穿上了的。因此,认不出来人也是正常。
老太太于是就猜测是她们这些妹妹们嫉妒罗姝,因此派下人去烧了罗姝的白貂裘。
其实那衣服若真是丫鬟烧的,不管有没有幕后指使,那丫鬟犯错是没有必要怪罪到主子头上的。
罗老太太将她们叫来,其实也有做样子给二太太看的打算。毕竟若二太太再因为罗姝的衣服被烧而回娘家,那罗府就真的丢不起这个人了,毕竟现在是在大过年的关头。
凡是家中亲戚或是往日友好的世家接待,二房那边儿如今全都要靠着二夫人。
罗老太太今儿也算是小题大做了一回,不过这么做确实能讨二太太的欢心是真。这足以证明府里对罗姝的重视,而重视罗姝便是重视二太太。
“哼,看来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嘴硬,不愿意说的了。那便就这样跪着吧!我就看看,究竟谁先第一个撑不住先站出来承认了再说!”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说道。
罗蔓听了老太太的话,也都不禁皱了眉头。
其实,若老太太真是想要查出究竟是谁烧了罗姝的衣裳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麻烦一点的话,便是彻查全府,将当天伺候在身侧的下人们都叫来,一一的询问一番,只要问好了各人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查出真相应当不难。
再不齐,老太太方才说是罗姝身边的丫鬟见到过烧掉罗姝衣裳的人,那只要叫那丫鬟出来对峙认人,即便不能完全查出犯人,也能有些线索和眉目。
“小姐们身子精贵,怕跪久了伤身,若是腿上受伤了,留下疤痕或是后遗症,怕是不好。”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凑近老太太身边说道。
她们罗家的姑娘,一个个都是棋子,若是没有发挥到她们的用处,便就这样陨落了,这对家族来说都会是重大的损失。
果然,老太太听了那嬷嬷的话,心下有些犹豫,眉毛也皱了起来。
最终,她还是说道:“由着她们跪着,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也是时候给她们些颜色看看!”
罗蔓听了老太太这话,心下一个猜测浮出水面。
虽说老太太向来都对她们这些孙女儿没有什么感情,但她们的前程好歹是关乎罗家未来的,这个老虔婆今日对她们这样冷漠的态度,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她之所以不彻查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那个凶手是谁了。并且,她还要袒护那个凶手!
“老祖宗!”正在罗蔓思考时,一声软软的带着奶气的声音传入了罗蔓的耳中。
“哎!”老太太见了罗娇本身满脸的煞气尽数的去了,满目慈祥的回应着罗娇。
“老祖宗,姐姐们怎么都跪着?”
罗娇走到罗采薇的身边,有些迷惑的咬了咬自己的食指,疑惑的对老太太问道。
“是我正在给她们立规矩呢,这不管你的事儿,我的儿,快来我这儿。”
老太太听了罗娇的话,脸色有些尴尬,随即说道。
罗蔓看着二人的互动,心下自然明镜儿似的了。是了,想来那烧坏罗姝裙子的人,多半是罗娇了。
在这之前罗蔓看过,那烧坏罗姝衣服的人,是将那件裘衣的下摆烧掉。若说是姐妹们之间的嫉妒心,那怎么也应该是烧掉上边儿的地方才对。
这样的话那破洞必然更加明显,她们也更好去看罗姝的笑话。
但若是烧在下摆,那么可以这样做的,不仅是下人们,还可能是罗娇,她因为年纪小,到处乱跑也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她不知道那白貂裘的贵重,说不定就是为了烧着玩儿。
再看老太太这一做派,怕是早就已经知道那件裘衣是罗娇烧的了。
想来,老太太今日只是为了找一个替罪羊罢了。
如此,她们三人中,就看谁先跪不下去自己承认了。
罗蔓视线扫过在她们中最小的罗倩,心下有了判断,恐怕今日罗倩手上必定是要少一个大丫鬟了。
罗蔓已经将事情梳理清楚,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毕竟为了一个丫鬟与老太太过不去,这样亏本的买卖,想也知道她不会做。
况且,若是罗倩不当这个替罪羊,那说不定就是她了。三选一,必定要选一家的丫鬟去送死的话,她是肯定不会傻到让自己的丫鬟去的。
几人又跪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就连罗蔓都有些受不了,她的两腿已经有些发麻了。
虽然很想要动一动,却因为老太太就坐在正对面,因此不敢有动作。
罗倩现在已经不哭了,哭了这么久,恐怕是觉得口干舌燥了。
采薇也还是跪在一旁,心里不知道计算着些什么。
只见采薇忽然的就倒在了罗蔓的身旁,轻柔的身体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哎呀!五小姐晕倒了!”
采薇身旁的丫鬟清风叫了一声,赶紧的就跑到老太太身前跪下,作势想要查看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