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诗睁开眼睛,四周黑漆漆一片。她听得出拂桑声音里面的紧张,却来不及安慰她。
她两手叠气压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努力地回想着刚才梦境里面的事情,不停地劝告自己,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罢了。
拂桑见沈如诗情况不对,连忙起身,拉开被角从被子下面取出一只只剩下半截的蜡烛,刺啦一声点燃,接着摇晃昏黄的灯光去看沈如诗。
“哎呀!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拂桑惊叫一声,开始伸出手去擦沈如诗额角上的汗水。
沈如诗摇摇头,有些无力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拂桑很不知趣地问了一句,“做了什么噩梦,竟能让你吓成这副模样?”她这一问,把沈如诗刚平复下来的心境又扰乱了。沈如诗抬起眉看着她,想起梦境里面鲜血模糊的刑天灏,便如坐针毡,一把掀开被子站起来,靠在背后冰冷的墙面上。有些紧张地说,“拂桑,阿猛在哪里
?”
不知为何,一想到刑天灏,她便觉得隐隐不安。可刑天灏远在千里之外,她无从寻到。心里面的担忧便落到拂猛身上。
拂桑不解,以为沈如诗梦到了拂猛,皱眉说道,“难不成阿猛在梦里面惹了你?”
沈如诗摇摇头,两手突然抓住拂桑的袖子,动作又快又大,吓得拂桑惊叫一声。
“拂桑,我心里面总是不安分得慌,总觉得什么事情要发生,我得去找找阿猛。”
沈如诗这样解释之后,拂桑才反应过来,嘴巴长成O形看着沈如诗,“沈姑娘是说,阿猛有危险?”
沈如诗心里面虽然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口。被拂桑这样一语点破之后,心里面的不安如洪水猛兽般泛滥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也不知道。”她松开拂桑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后背与冰冷的墙面之间紧紧贴合,最后一丝空气被抽走。
也许真是姐弟心连着心,拂桑认真地看了沈如诗几眼,突然飞快地向楼上跑去。沈如诗捞起拂桑放下的那根蜡烛,右手拖着,左手拽着自己的衣角,紧随其后。
“咚咚咚!”拂桑重重地敲门,也不怕得罪了这里住着的官老爷了。虽然沈如诗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提,可她心里面却生出惶恐,单就那些惶恐足以让她心生不宁,必须得上来瞧他一瞧才放心。
沈如诗看见拂桑敲门的那间屋子,皱起眉头,脸上的阴霾更重,“这不是我那间屋子吗?”
拂桑来不及回答她,左右敲门不开,干脆一把推门闯进去。
沈如诗看见那较弱的身子在那一刹那站得笔直,像是一根冻僵的木棍子一样,随后便抑制不住地发抖,整个人扑到地上。
“遭了!”沈如诗心里念道,脸色刷白,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追进去。看到屋子里面的人,不由得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