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猛见沈如诗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以为沈如诗在凶他,又转过头去看着拂桑,向他那位亲姐姐求助。
他伸出一双肉肉的小手指着沈如诗,又巴巴地望着拂桑,“汝姐姐,为何她穿的衣裳与我们不同。”他低下头,手里捻着自己的粗麻布衣裳,噘起小嘴,“阿猛还以为我们的衣裳是最差的呢。”
见沈如诗皱眉,拂桑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别人面前失言,连忙伸出手捂住拂猛的嘴,“嘘,莫要乱说,小心开罪了人家!”
沈如诗听她这么一说,没有过多计较,只是释然地笑笑,又挑眉看着拂桑,“你叫拂桑,为何这孩子一口一个汝姐姐?”
拂桑有些诧异,未料到沈如诗会问这个问题,咧开嘴笑道,“我虽然叫拂桑,可乳名一个汝子,这孩子叫惯了,便一直叫我汝姐姐。”
拂桑见沈如诗虽然穿着一身囚服,但面目却透露着寻常人难比的聪慧,跟她说话的时候便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沈如诗点点头,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厌恶。
宋氏和沈如画向这边瞧着,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进去。
“母亲,那个小贱人又在跟别人说什么呢?”
“你莫要关心她,总之他是不会有什么好心思的,自己多防备着些吧!好歹能在这里休息片刻,我这双老腿都快断了。”
沈如画一听,面露关切之色,“母亲,不如让那些壮丁背你?沈家那么多下人,我们好生好意地养了他们那么多年,他们也该报恩了!”
宋氏向着那些叫苦连天的小厮看了一眼,心里面的念头立刻打消,皱着眉说道。
“哪里敢指望他们背着我,他们莫要那刀子砍我便好!说到底,都是跟着沈家遭了灾!这拖家带口的,上上下下多少人,都赖沈如诗那个小贱人,可真是造孽!”
“如画啊,日后莫要一口一个下人叫,以前在沈府的时候,他们的确是伺候我们的下人,可大家现在都被流放,都是一个身份地位,你若是热闹了他们,吃亏的还是自己。”
宋氏的语气突然温和起来,沈如画正当不解,只见宋氏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转回身子,见郑大人正在她身后凝神听着他们的谈话。
沈如画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是明白宋氏刚才那番说辞原来是说给这郑大人听得。她微笑着向郑大人点点头,却见郑大人的目光中正直勾勾地盯在她身上,没有丝毫回避。
沈如画感觉到郑大人目光中有一股火辣辣的东西,心里生出一丝难为情。宋氏突然开口笑道,“郑大人怎么还不到屋里面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