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气了。
气得她差点儿就不想跟他出去玩。
谁家恋爱是这么谈的?
沈倦是不是有病!!!
但是没事,林语惊从小到大,最拿手的就是忍。
她就这么跟着沈倦大眼瞪小眼,坐个硬板从早上坐到第二天凌晨五点,除了去洗手间以外硬是屁股都没挪一下,东西也没怎么吃,硬生生熬了二十个小时,中间没睡一会儿,车厢里闹,睡得也不怎么安稳。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又醒了一次,天才蒙蒙亮,林语惊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不再睡了,侧头看着车窗外。
沈倦眸色越来越沉,嘴角绷得平直,明显心情也不怎么好了。
他侧头看着她:“再睡一会儿?”
林语惊摇了摇头,眼睫垂下去,无精打采地靠着窗框,眼底淡淡青色,神情疲惫。
沈倦抿着唇,没说话。
那天林语惊说要买硬座以后,沈倦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林语惊平时不是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没钱这事儿的,她心思很有点儿小敏感,觉得他不喜欢这事儿,平时都帮他省钱省得不动声色的,生怕他看出来心里会觉得不舒服。
再加上这一个礼拜,小姑娘明显有点儿气儿不顺,但是不管怎么问,她都说没事。
这种很郁闷地,隐隐知道大概什么方向不对劲儿,可是还是不明所以,就只能这么憋着的感觉让沈倦也不太爽。
他不知道她打什么算盘,只觉得她既然这么说,那就都依着她。
沈倦到底就想看看她能演到什么时候。
结果林语惊也是个犟的,真就把票给买了。
小姑娘平时明显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可能半点儿苦都没吃过,硬座车厢鸡飞狗跳,一天一夜坐下来,休息不好,东西又没怎么吃,嘴唇都白了。
沈倦心里莫名生出火儿来,一股又一股的憋着,心疼得不行。
他又问:“饿不饿,我去餐车给你拿点粥?”
林语惊转过头来,抬眼,熬得眼睛都红了,莫名有点儿委屈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沈倦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直抽抽,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畜生。
沈倦一下就憋不住了,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站起身来,出了车厢。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站在过道没坐下,单手撑着椅背弯腰,压低了身子抬眸看着她:“十分钟后有一站,咱们一会儿直接下。”
林语惊没说话,略疑问地看着他,她刚睡醒,人又疲,不怎么想开口。
看着也没有想动的打算。
沈倦叹了口气,放轻了嗓子垂着眼,低声哄着她商量:“宝贝儿,这破车咱不坐了,行不行?”
林语惊是真没受过这种罪,她现在充分地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到滇城中间有挺多站,他们在最近的那一站下了火车,清晨五点多,这会儿站台上没什么人,偶尔有列车员和保安沿着黄线走过去,安静空旷。
结果目的地没去成,来了个中间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
林语惊困极,整个人不想说话,跟在沈倦身后出了站,出了火车站门,沈倦拦了辆车租车,俩人上车,沈倦把箱子放进后备箱,问最近的酒店。
司机看起来五十来岁,很和蔼,普通话有些不标准,但是非常话痨,笑眯眯问道:“火车站旁边肯定都住满啦,你们要什么价位的,好一点还是便宜一点的,星级的还是快捷酒店那种呀?前面南山路上有一家还蛮好的,也近,有钱人都去,不过我看你们还是学生吧,再往前有个快捷连锁,就是稍微远一点。”
沈倦现在只想让林语惊舒舒服服睡一觉,也顾不上了:“不用,南山路那个吧。”
林语惊拖着残破的身体,依然不忘记自己的使命,她原本闭着眼睛靠在座位里,闻言“唰”地睁开眼,迅速坐起来:“那个挺贵吧,师傅,就送我们去那个快捷——”
沈倦扣着她脑袋一把把她按进怀里,打断了,淡声说:“别听她的,就南山路那家吧。”
林语惊脸被怼在他腹肌上,触感硬邦邦的,她挣扎着爬起来,低声道:“你没听司机师傅说吗,人那有钱人才住的,你是有钱人吗你?”
沈倦面无表情摁着她的脑袋又给摁回去了,胳膊往上一搂,压得严严实实地。
林语惊往外钻了两下,发现扑腾不出去,而且感觉自己怎么像个钻来钻去的地鼠。
她不动了,鼻尖贴着他腹部,顿了顿,忽然隔着t恤布料轻轻咬了咬他的腹肌。
沈倦瞬间僵住了。
林语惊没完没了,手指顺着他衣摆就要往里钻,指尖探过牛仔裤的裤腰,摸他腰侧的肌肉。
沈倦另一只手隔着衣服摁过来,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垂头凑到她耳边:“你知不知道这车现在开去哪儿的?”
林语惊动作一顿。
沈倦声音发哑:“还敢这么撩我?”
林语惊不动了,悄咪咪地抽回手,埋着脑袋装死。
沈倦笑了一声。
这司机开车很稳,到酒店用了小十分钟,林语惊又快睡着了。
她实在是不太想动,强撑着下了车,跟着进大堂办入住。
林语惊无精打采地靠在前台,打着哈欠看着沈倦翻出身份证办入住,要了两间大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