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叹了口气:“容怀。”
容怀高举双手:“我今天绝对不说别的,也不劝你去三月份的锦标赛。”
沈倦:“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啊,”容怀挠了挠头发,“啊……”
“我怀疑我现在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沈倦往墙上靠了靠,“给你一种我变得很有耐心了的错觉?”
“师哥,我觉得你现在真的特别有耐心,”容怀实在地说,“比起以前来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沈倦点点头:“我以前什么样儿。”
容怀说:“你以前,如果我敢一直这么跟在你屁股后面逼逼,你会直接揍我。”
沈倦看着他:“我现在就想揍你。”
容怀立刻后退了三步,在距离他三四米远的地方提高了声音,隔空喊话:“主要是3月份咱们队真的没人了,厉师哥出国训练去了,说赶不回来,师哥,你就当救个场,行吗?咱们就先练一个试试,反正刚开学课也都还比较简单,也有——”
沈倦头疼:“行吧。”
容怀还没反应过来:“时间啊,你也可以带着家属……”
容怀说到一半,不出声了,张着嘴看着他:“啊?”
“我说,练就练吧,”沈倦有点儿不耐烦了,靠在墙上抱臂看着他,“事先声明,就三月份锦标赛,先练几个月试试,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什么保证都不能给你。”
容怀欣喜若狂,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别的东西,一个劲儿的狂点头,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深情拥抱他:“师哥——!!”
沈倦抬手,面无表情指着他:“站那儿。”
容怀听话地站住了。
沈倦直起身来,一边抽出手机,准备给林语惊打个电话,头都没抬:“这个话题结束,别跟我吃饭,我忙。”
林语惊这节课高数,压了两分钟堂,也刚下课没多久。
教她们高数的老师姓李,是个地中海,看起来六十多岁,很和蔼的一个老教授,一笑起来酷似刘福江。
林语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有点儿恍惚,高考以后她还没去看过刘福江,她在八中那会儿刘福江为了她没少费心思,应该去看看。
她出了教学楼,一边往食堂走一边打算给沈倦打个电话,结果还没等她拨出去,手机在口袋里先响了。
林语惊号码都没看,一边跟顾夏说话一边摸出来接起来,先说道:“你下课了吗?”
“我都开始实习了。”傅明修说。
林语惊:“……”
她沉默了三秒,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电话号码。
确实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号码,归属地a市。
傅明修大概是又说了什么,没等到回应,嗓门开始大了起来,隐隐约约听见他在那头:“喂!喂!说话!”
旁边的顾夏都听见了,以为俩人吵架了,有些诧异做了个口型:“状元?”
林语惊摇了摇头,纠结了一下该怎么介绍这个关系:“我……哥。”
现在应该不算哥了吧。
那难道还能怎么说,我朋友?
她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礼貌又不失甜美地问道:“您好,请问您是?”
傅明修沉默了几秒,开口:“林语惊,几年没见,你还是虚伪的令人惊喜。”
林语惊翻了个白眼:“明明也就一年多,你擅自加那么多年干什么,你哪儿来的我号码啊?”
傅明修有些得意了:“我想知道的有什么知道不了的?听说你考了a大?”
林语惊应了一声,一边往一食堂走,这食堂离经管学院这边儿比较近,沈倦有的时候早到会在门口等着她。
傅明修那边儿听着也有些嘈杂:“啊,那你一般在哪个食堂吃饭?我现在在——”他拖着长声,似乎在看什么,“一号食堂?”
林语惊:“……?”
林语惊没反应过来:“啊?”
“我现在在你们学校,本来来找我朋友的,结果他今天没在,”傅明修说,“我在一食堂门口。”
平心而论,林语惊没觉得自己和傅明修有多深的交情,或者感情好到没事儿叙个旧的程度。
她交朋友有些困难,来a市以前关系好的就那么两个,到这边以后在八中和李林他们熟悉起来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傅明修这人其实人品方面绝对是值得一交的,但是因为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相看两生厌的对立关系,这个培养友情需要的时间相对来说就比较长。
但是林语惊得承认,傅明修确实是帮了她一些的,他这人少爷性格,又是个蹭得累,解释一下就是嘴巴毒,但是心肠很好,后期两个人关系确实不错。
跟沈倦偷偷在一块儿那会儿,她晚上有时候偷偷溜出去,傅明修甚至还帮她打掩护。
所以当他说自己在a大的时候,林语惊愣了愣,回过神来以后她还有些感慨。
她走到一食堂门口,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傅明修。
这人像个二傻子似的在一食堂门口一圈儿一圈儿的走,边走边打电话,声音听起来很愤怒:“我知道上面写的1,这他妈就是1食堂!我问了!我又不瞎!是你说你今天在学校我才来的,你玩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