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推了推这茶,示意对方自取。
“唉,看来你还是没有忘记老友啊!”来人喝了一口茶,自顾自坐在了他侧面,道:“这见都见了,聊聊?”
“子义,你这几年都去了何处?”田豫问道:“为何我听人说你去了梁国效力?”
来人正是太史慈,当真没想到他竟敢孤身入帐,当真是胆魄非凡。
太史慈道:“不去梁国我还能去何处?总不能去晋国吧?”这语义颇深,他凝视着面前的田豫,道:“可别忘了,陛下和二将军可都是死在王辰手上的!”
“又能如何?”田豫道:“走上了他们这条路本来就是这样,不把别人杀干净,那就得被别人杀。对我们而言,给谁效命不是效命?”
“你这话说得,昔日二将军对你如何?陛下对你如何?”太史慈面色渐变,道:“他二位尸骨未寒,你现在却已成了晋国北域大都督!当真是好,当真是好得很呐!”
“子义,别坐着说话不嫌腰疼。”田豫皱眉,道:“有时候我们是没得选择的,况且陛下的遗命就是让我们投降晋国,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王辰走下去了?昔日陛下对你们的旧恩德当真是喂狗了?”太史慈面上怒气渐甚,尚未叙旧二人却先吵起来了。
田豫却是故作冷淡,道:“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家,谁能让我把这日子过好,我就跟着谁。不扯什么狗屁天下大义,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如果你今晚来此,想要的是这个答案,那么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的答案。”
太史慈却是嗤之以鼻,道:“看来我当真是来错地方了!”说罢,他将手上的茶杯放下,长长出了口气,站起身来道:“来吧,将我拿下吧,去向你的主人邀功请赏吧!”
“哼哼哼!”田豫自嘲般苦笑,道:“你走吧!抓你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陈诩的脑袋。”
“行,这么说咱们之间再相见的话,只能是在战场上了?”太史慈问道。
“我知道陈诩让你来劝我,我也有一句话对你说。现在梁国完全没有丝毫胜算,他们甚至连皇帝在哪里都不清楚,就算知晓了又有什么用?此番参战兵力高达百万,如此兵力旷古绝今,梁国能应付的过来吗?何不留下来,没事儿也去见见昔日的殿下!”
田豫将殿下这二字咬得很重,只是气头上的太史慈却并未理会过来。
他冷哼一声,道:“纵然梁国覆灭,我也会血战到底,哪怕最后死也无所谓。你现在不拿我,将来想要拿我可就难了,也别期待将来我会手下留情。若有再见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田豫心中一痛,他很想将有些话说明白,但每每到了嘴边却又知道自己不能说,只能咬牙咽回去。
“好!”千言万语想要说,他最终还是忍着:“回去前往别去成阳,我可以明说,成阳的梁军看不到明日的太阳。陈诩从哪里派你来的,你就回哪里去吧!”
太史慈没有再说话,大踏步离去。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田豫最终只能长长叹了口气,低声喃喃:“兄弟,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一切,你有你的理想,我有我的顾及。咱们的心都是一样的,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罢了。”
纵马从成阳大营出来,太史慈余气未消,纵马在这夜风中疾驰片刻之后,他方才渐渐恢复过来。
再次驻足的时候,他也渐渐理会了田豫的坚持。
“殿下!唉,我早就该想到的。”他摇头苦叹,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此时,只见远处忽然火光冲天,一阵火浪冲天而起,好似火神降世一般,照亮了夜空,也让太史慈面色骤变!
“成阳!成阳!”
果然,成阳方向立时便爆发了无数喝杀声,震动天地。
他纵马疾驰,想要赶到成阳。
很快,他却又停下了马匹,最终转道南面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