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淮浦陈氏
淮浦，与以往不同，宋军在这里的一切已经被抹去。
虽然城头上还是飘扬着都打的汉字，但是这个汉却已经不是先前那个汉了。
乡间穿梭的是一队又一队的黑甲汉军，这些人似乎对陈登极为尊敬，每每相遇都会尊崇示意。
“别看了，咱们昔日的汉朝已经是危如累卵了。”
陈登停下了马，他似乎并没有为曾经效力过的汉朝的危机而感到悲哀。看着眼前的情景，他更像是一个静闭囚笼很长时间突然得以释放一般，面上挂起的是久违的笑容。
他深深吸了一口这自由的空气。
“看样子咱们也回不去了，怎么样？自由自在的感觉？”李进面上也带着微笑，他早就已经回不去了，何必又会为了回不去而感伤？
“哈！”陈登闭目享受了片刻，方才睁开眼睛，面上的满意也渐渐消散：“哪里有什么自由自在？或许有，也不过只是适才那一片刻罢了。咱们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罢了，只有死了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了。”
“你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李进面上笑着，心中倒是有些不忍，陈登本来在曹操帐下可以好好的做着，可最后却为了自己甘愿放弃了这一切：“值得吗？为了我一个贱民，放弃了那原本的一切？”
“为了你？”陈登疑惑的看向李进，片刻后却是笑着连连摇头，道：“进先啊进先，这只怕就是你说错了。”
“我说错了？”李进面上极为尴尬，他摸不透陈登究竟在想些什么。
陈登笑着颔首，催马上前向着李进道：“进先啊，有时候我们这种人是没有选择的。我身为淮浦陈氏的少家主，身上绑缚的可不只是我陈家一家的前程，更有那些依附在我陈家身上的那些大家族。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在乎是谁主政徐州，更不在乎是谁坐镇天下，只要不伤害我们的利益，我就可以为他效命。当然了，这个过程中我们也会择主而事。”
“曹操主政徐州，他需要依靠我们，我们也需要依靠他，不存在谁效忠谁，相互利用罢了。现在曹操快倒下了，我自然要为徐州的人们寻一个强有力的依靠了。只要不损害我们的利益，谁坐镇徐州并不重要。”
“就没有一丝忠诚吗？”李进面上尴尬的笑着，自己以前所接受的一切学识，自己以前所坚守的一切道德，在遇上陈登之后似乎都已经被完全推翻。
“与忠诚等价的是报酬，等价的报酬给予等价的忠诚，这只是相对于你们。但是对于这些世家大族而言，忠诚就是狗屁！因为我们都玩弄着别人的忠诚，而你却要我对某一个人忠诚？不觉得可笑吗？”
李进瞠目结舌，他不愿相信这些事情，但是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他没有丝毫可以反驳的余地。
在以前自己所接受的一切就是对家族的忠诚，对家主的忠诚。正如陈登所言，自己不过是被别人玩弄忠诚的人罢了。
陈登似乎发现了李进的颓靡，伸出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道：“这个世上没有那个一个世族天生就是贵人，创造这些世族的人一开始都只是他人的玩物罢了。不被他人玩弄，又如何去玩弄他人？以后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我相信一个新的李家会在你的手上诞生。”
“可……”道理李进都听进去了，只是提到李家他却有些失落：“现在我连族人在哪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