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府衙。
“这个陈诩好生大胆!一入我下邳地界便诛杀我夏丘令,毁了我浴佛所用不说,还抓捕我的僧人?我倒要看看他陈诩到底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竟敢如此嚣张!”
笮融的怒喝在这中堂不断响起,只是这堂下却并非只是坐着自己人,还有几个远方来的贵客。
此刻他已将这帛书撕毁,愤怒之情可见一般?
堂下首座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奉命行刺刘宠的程昱,此刻他不急不慢的饮着茶。
只是片刻后,笮融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将这帛书缓缓收起,放到了一边,举起手上的茶杯向着程昱示意:“适才失态,万望贵客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程昱一笑,与其示意共饮一杯。
早先便听闻笮融对于刘宠限制其发展佛教的事情有诸多意见,毕竟昔日陶谦在时也未曾限制过他,故而双方的矛盾一直是可想而知的。虽然刘宠也在寻机想要化解双方之间的矛盾,但是一直以来也没有机会。不过此番陈诩入下邳,带了万余人马过来,不仅如此还擅自斩杀了夏丘令,这无异于是给自己创
造机会。
看来早先寻着这些人下手,还是一个正确的作为。
他瞥了一眼笮融,只见对方依旧还愤愤不平,但是却又只能将这怒火压制。毕竟一旦厮杀起来,他还不一定是陈诩的对手。
若这笮融真的是一个莽夫,自己倒也不再继续。只是看他生闷气的模样,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在下先前听的一些传闻,说是这糜家女远嫁给了齐国皇帝?”程昱并未直接引入正题,而是从这些所谓的传言旁敲侧击。笮融此刻也无心讨论这些事情,只是碍于贵客薄面,也只得随意应付了几声:“哪里是什么传闻?因为这事儿糜家全被朝廷罢职了!不过纵然如此,那糜家在这徐州根基深
固,免职了又如何?照样能够东山再起。”
不过说到这里,他却听到了程昱一阵呵呵的笑。
然而他却并未觉得程昱失礼,反而在心中似乎抓住了什么,特别是看到程昱的眼神的时候,他更肯定了这猜疑:“先生此时提及此事,只怕是话中有话吧?”
“郡长见笑了!”程昱笑着摇头,道:“如今那一等一的徐州大族都在寻其他良木栖息了,郡长一个外来人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吗?”
听到这话,笮融方才是真的犹豫了。正如程昱所言,这徐州的大族都已经向齐国屈膝献媚了,而自己一个丹阳来的外人,在这徐州既没有十分根基,也没有多大能耐,若是再不考虑考虑只怕还真的就会出事
儿了。
特别是如今陈诩已经带兵入了下邳,只怕这刘宠是要对自己动手了!让自己这一个徐州老臣首先遭殃,然后再撤换其他的郡长吧?他看向程昱,知晓对方从何处来。而这超萌的名字自己也不是没有听过,能够将一个皇帝玩弄在鼓掌之中,面对大晋军队入境还能极为淡定的人,入境虽然占据着兖州,
说不定将来便会成就一条真龙!
他的面容渐渐柔和下来,再次向着程昱举杯,道:“只若是如此的话,只怕还需请先生引路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