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新郑,府衙。
“如今王辰在长安屯兵数十万,难道是想要从子午道入我汉中不成?”张鲁站起身来,从堂上缓缓走下来,满面愁容。
“若是王辰真的雄兵数十万压境,咱们只怕无论如何都挡不住。不如秉承陛下,望其天兵驰援汉中?如何?”
张鲁看向这堂下端坐的一个谋臣,双目之中透着迫切,希望对方能够提自己分析分析。这堂下端坐的正是阎圃,但见他气定神闲的饮下一杯茶,方才向着张鲁拱手抱拳,道:“若是晋王雄兵数十万入汉中,单凭师君一郡之地只怕难以抵挡。想那王辰东征西讨
无数年,但凡挡在其面前的人,何不是尽数湮灭?昔日强如董卓,雄若匈奴,谁不曾倒在了王辰的铁蹄之下?单凭陛下一州之地,只怕难成。”
“那么种道以为当如何?”张鲁向其问道。
这阎圃倒也是十分智谋之士,只是沉吟片刻,便道:“我观当今天下之局势,晋王屯兵长安只怕也不过是一时之事,并没有南图之意。”
“种道何以见得?”张鲁面上闪过一丝惊喜,若真如其所言,自己只怕就能够高枕无忧了。
“师君虽然占据汉中,对晋王关中形成一定威胁,但是相较于中原群雄在晋王眼中,只怕师君还算不得是心腹之患啊。”这阎圃果是智谋之士,一语点心梦中人,直叫这张鲁面上欣喜不已:“种道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如今中原三国结成联军进攻晋王,便是楚国皇帝陛下,也有北图之意。
如今,晋王乃是四面环敌。我等相较于中原群雄,不过是蝼蚁罢了,晋王又如何会将重兵用在我等身上?”想到这里,张鲁更是欣喜不已,急忙走到这堂上的书案上翻找,片刻后取出一卷帛书,向着阎圃道:“如今天下局势如此,若是五国合军,只怕晋王也过不了几日了。我适
才一急,也忘却了陛下命我发兵汉中的事情。既然如此,何不趁晋王雄兵东进之际,挥师汉中?一来可以声援各国,二来也明我王戡乱之志?”
阎圃面上大骇,急忙站起身来向着张鲁拱手抱拳,道:“师君不可!”
“哦?”张鲁此刻面上笑容不减,将手上的帛书放下,看向阎圃问道:“何以不可?此不是万全之策吗?”阎圃谏道:“师君,晋王何许人也?此人极善用兵,朝廷长久未曾安定的凉州,其花费了多久时间?不过数月竟然将凉州定下!便是羌人也不敢与之为敌,此人何止极善用
兵?”“如今蜀中局势未明,晋王一未派遣使者拜见我王,二未派遣使者拉拢师君,其若是真敢在此时率军去中原,又岂会给我等留下可乘之机?只怕师君大军入了关中,还未来
得及伸展拳脚,便被晋王雄兵打压!”
“你的意思是晋王会在关中留下人马?”张鲁诧异,道。“师君,纵观晋王此人行事,几乎滴水不漏。而且其用人之道也是端的可怖!昔日南征,明知塞外鲜卑会乘机作乱,单其又是如何安排的?只留下张辽及一万人马,愣是让
鲜卑人不得前进一步。如今若是真敢率兵东进,其留下之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况且!”阎圃说到这,刻意压低了声音,向着张鲁道:“如今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怕也是这段时间的事儿了。如果师君率军入关中,而陛下出事,师君还能回来吗
?”
一语点醒梦中人,张鲁自是恍然大悟。
他快步从中堂下来,拉着阎圃的手,道:“种道以为,我如今当如何是好?”“臣以为,师君应该闭关驻守。若是晋王遣派使者来,及不可对其冷漠相待,更不可对其作出任何承诺,但可以保证一点,就是绝不对大晋用兵。彼时,不出变故还好,就
算蜀中局势有变,师君也可引晋王大军作为外援,守住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