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之上,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握着一卷竹简仔细看着,他的书案上放着一杆杆各类毛笔,笔墨未干。
正中一卷帛书铺开,上面飞龙走凤的写着一排大字,文体极有美感,看得出其在书法上颇有造诣。
如果一定要说自己见过的人有谁比他写得更好,仿佛就只有蔡邕了。
见着王辰到来,钟繇并未起身,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只是匆匆一瞥便继续沉浸在面前的竹简之上。
对于这种冷遇显然王辰已经是习惯了,也不用招呼,自己坐到了客座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正襟危坐,静静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堂上的钟繇才轻叹一声,将手上的竹简放到了书案上:“晋王何苦如此?老臣之心已随着长安湮灭,而彻底死了,此番多谢晋王恩赐一命,待病愈之后老
臣自当离去。”
王辰这才轻笑,摇头道:“元常此言差异,为官者民之父母也。你留在此处,也非是与我王辰为臣,而是与百姓为官,在这乱世之中安定”
“凭什么?”钟繇声色有些沉重,他双目之中透着滚滚怒火,凝视着面前的王辰:“凭什么你们搅乱了天下,我们就非得要来为你们做的事情善后?”王辰一怔,迅即大笑了起来:“元常何以为是我们搅乱了天下?这天下若是有一个明主,又如何会乱?何苦怪责我等?若是天下政治开明,我王辰纵然有天大本事,也甘愿
为臣,替皇帝北伐南征!”
“一派胡言!”钟繇厉声呵斥,道:“若你真有匡扶社稷之心,又如何会自称晋王?若你心中真有皇室,长乐前殿之中又如何会挥动屠刀?此无耻之小人尔!”“原来在你这里我只是一个无耻小人?”王辰飒然一笑,显然并没有因此动怒,只是起身向着钟繇拱手,道:“看来某是来错地方了,既然元常执意要走,还请一定要了却病
根。另听说元常极喜书法,我国子监祭酒在这书法上造诣也是极高,便是元常也比不得。”
他从钟繇的书案上收回目光,道:“若是元常要去国子监阅览一二,我自是允许。当然,也希望元常在这养病期间书法造诣能够突飞猛进。”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只是走到这门前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对了,元常若是要走只望知会我一声。”
他再为打话,只是推门而去。
堂上钟繇却是收回了自己不屑的目光,冷哼一声,凝视着案上的文字,露出了疑惑:‘国子监祭酒?书法在我之上?哼,我倒想去见识见识。’
从这房中出来,王辰的面色也是有些遗憾,原以为能够一次说服面前的人,不过自己却有一个长乐宫弑帝之嫌,这也使得失去了天下某些向汉之士的心。
不过,王辰并不后悔。因为他明白,一个旧王朝的倒下自然就会有一个新王朝席卷而来。而这天下不甘平庸的饱学之士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为何人效命,更希望能够拿到这一次机会,使得自己的
才华能够得到施展。
所以,对于人才,他并不发愁!
领着二人从这院中出来,王辰这才叹了口气,向着燕回道:“你去宣明司传我令,让史阿派一个小旗的人盯着钟繇,若是他始终不肯归附与我,出了这国界,杀无赦!”
“诺!”
王辰不是小量之人,但现如今天下十二国并立,并不代表自己就会为这些人送去人才。像是钟繇这等大才之人,左右的不仅仅是一场战局,自己自然不会愚蠢到拿出自己的前程与国运作为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