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策定神,从车后视镜里看到面包车变形的驾驶室里跳下一个穿黑t恤的年轻人。
他车斜停在人行道上,视线不是很好,就见那黑t恤青年站在路中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的举着右手朝他竖起中指。
如此嚣张的挑衅,南玄策下意识要开车门出去教训那小子。身旁熟睡着的女人像是也受到了惊吓,不安的扭了几下,裹着的被子都散开了。
两条笔直纤长的玉腿毫无遮掩的映入他的眼帘,短短的灰色真丝裙摆甚至没有遮住大腿根,视线往上移,低胸的睡裙胸口露出黑色蕾丝内衣的边缘,内衣里被一对雪白的丰腴填满……
南玄策下腹一紧,比这更加劲爆的场面他都坐怀不乱,可面对苏以陌……时间地点都不对,他的定力真是愈来愈差了!
南玄策手忙脚乱的帮她把薄被重新裹好,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她腿上的肌肤,那种滑腻如丝的触感,几乎让他窒息!
就这前后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街对面不远的面包车炸了。
幽静的单行线巷道里火光冲天,剧烈的声响震得他的车玻璃都在颤抖。
那个向他竖中指的小子被汽车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翻在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看着身边睡得不□□分的女人,他像哄孩子一样右手隔着被子有节奏的轻轻拍拍她,左手掏出手机淡定的先拨打了110……
五六个电话打下来,得,酝酿已久的旖思现在别说享受了,估计今晚睡都别想睡!
110,120,消防先后到达,僻静逼仄的单行道上有点挤。好在这一路上都没什么车跟着南玄策,貌似伤员也只有那个竖中指挑衅他的那个。
南玄策一边在和柳云玖通话,一边单手抱着苏以陌站在路口的树下等七婶来接。
因为出事地点是一条不到一百米的单行道中段,道路两头都拉起了警戒线临时交通管制。七婶绕了点路才到和南玄策约定的地点。
七婶一身黑色紧身衣裤,短靴包住脚踝,把她身体的线条勾勒得完美无缺。饶是已经四十多岁的人,给人感觉就像是十七八的小姑娘,身体柔韧,肌肉紧实。
她的右手从手臂到手腕有大面积的烧伤残留的疤痕,触目惊心。她的左手皮肤完好,肱二头肌处有一条一指宽的藏青色“丝带”,需要仔细凝神才能发现,那不是“丝带”,是一圈异域文字的纹身。
南玄策第一次见她时,这圈纹身就已经纹在她左手臂上了,他问过她这纹身是什么内容,她说是梵文写的《往生咒》,可以超度亡灵,求现世安稳……
南玄策看到这圈《往生咒》忽然有些内疚,七婶平日里有没有超度亡灵他不知道,可她现下所求的安稳,可能会因为他今天这一连串发生的狗血事情给打破了!
南玄策抱着苏以陌站的位置在路口,七婶只消一眼,就看穿了单行线巷子里的情形。
c城六月天的夜里也不见凉风,闷得人一身是汗,七婶的话却是让听到的人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小策爷今天很招人喜欢啊,小混混先登门闹事,这半夜里还有送人肉快递的!”
南玄策挂了和柳云玖的电话,他听到七婶说送“人肉快递”,忽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毫无疑问,那无牌面包车是有备而来,那他的车就没什么问题吗?
他郑重其事的把熟睡的苏以陌交到七婶手里:“苏以陌,带她去菩提庄,她住那里。”
南玄策本来是想让七婶送苏以陌去他的小公寓的,可看这态势,今晚他估计赶不回去照顾她,让她孤零零一人在那里,他也不放心。还是送她回菩提庄,她醒来还有现成的衣服换,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也安心些。
七婶一脸了然的应下,说:“放心,人一定帮你送到!我已经自作主张先召阿欢和何惧回来了,阿欢大概三小时能到c城,阿欢说他到直接找你,何惧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国,大概晚上能到c城!”
南玄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凌晨三点,他抬眼看了一眼身后正在勘察起火原因的消防队员,和七婶说:“何惧明天到了直接去苏以陌那里,我等下和她说。”
七婶也没有再多说,带着苏以陌转身迅速离开现场。
苏以陌安全离开,南玄策稍微定下心,处理眼前事。他配合着警方做现场笔录,不一会儿警方就收到了医院的通知,给他竖中指那小子上了救护车还没坚持到医院就断了气……
柳云玖和魏毅昕也很快赶到,见南玄策完全没事才真的松了口气。
南玄策给警察提供了车上行车记录仪的录像,又在警察的帮助下,在他车上找到了贴在底盘装甲上的无线gps信号发射器,很小的一粒,伪装成螺丝盖子的模样,不仔细检查还真发现不了……
南玄策一直忙到天亮才回家,一边开门一边正在和阿欢对词,怎么向父母解释阿欢忽然回家来住。没想到南易知和楚悦会坐在厨房里等他。
发生这样的事情,南玄策最不想惊动父母,谁想到楚悦竟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做了噩梦从床上惊醒到厨房热牛奶喝,就碰见七婶一身劲装从外面回来。
七婶见瞒不住,就把南玄策刚刚在回来路上遇险的事情给说了。
楚悦听完让七婶回房间休息,自己默默上楼叫醒了南易知,两人就在厨房里熬粥等南玄策回来喝,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南玄策忙了一夜,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嘴里泛着苦。南易知给他盛了一碗温度刚好的皮蛋瘦肉粥,他也不客气,几口吃完,又要了一碗。
阿欢大半个晚上都在赶路,和南玄策汇合以后就一直在进行烧脑的谈话,早就饿了,吃相也没斯文到哪里去。
两个大男人瓜分了一锅皮蛋瘦肉粥,还意犹未尽。看着空空如也的砂锅,南玄策忽然反应过来:“爸妈,等我一夜也饿了吧,要不这样,阿欢,你去买早餐的回来,叫上七婶一起吃早餐。”
楚悦不声不响搬着凳子平移了好几步才坐下,刚好堵上了厨房通往院子的门,阿欢抓抓脑门说:“爷,别用这样的方法把我支开,夫人这样,我很尴尬啊!”
南玄策干笑两声:“我这是在救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阿欢一脸“你不早说”的表情,把南易知和楚悦给逗乐了。
厨房通往院子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七婶已经换回日常家庭保姆的装束,提着一篮子早餐从外面回来,有热腾腾的肉沫饵丝,还有豆浆油条,每个人都有好几份。
尤其是南玄策和阿欢,闻着肉沫饵丝的味儿,肚子又饿了似的,一人又吃了一大碗。
大快朵颐后,是五人分别坐在白色的厨房小餐桌前的郑重其事。
楚悦坐在南玄策对面,她一脸肃容问:“南玄策,你今天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的父母交代的吗?”
南玄策十指紧扣放在桌面,抿着唇,视线一一从余下的四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七婶身上。
七婶的目光沉静,像是给了南玄策莫大的鼓励。
十几年来,他虽不算一味的逃避,却也是很鸵鸟的无所作为。
如今对方已经先发制人,他也是时候去面对这盘踞在他心中十几年的魔咒。
南玄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的望着南易知和楚悦:“盘运暠可能回来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他逃走!他欠我的,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