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的两只前爪再次深入蛇身,这回不再就势移动,而是绷紧后爪猛然后退,顺着动作竟生生将蛇身拉出数道深深伤口。
痛楚顿时令黄金蟒泄了劲,巴巴里狮趁这空隙终于顺利摆脱束缚。
它抖动脖上茂密的鬃毛,亮出能咬断一切猎物颈脖的利齿,猛地冲出去,踏着黄金蟒的尾巴几番跳跃,朝着它的七寸发出怒吼的同时高高跃起。锋利爪子与牙齿全都亮了出来——它的目标是黄金蟒的七寸。
但黄金蟒忽然消失了。
巴巴里狮吃了一口的白雾,落地后咳个不停。没有辅助药物,精神体无法直接吸收别的精神体。包围它的白雾渐渐逸散了,一小股一小股地回到自己主人身上。
在谢子京身边,年轻的哨兵已经抱着后脑勺俯卧在地。
毕行一拿着自己的背包站在哨兵背后。是他给了哨兵脑袋狠狠一击。
谢子京满脸震惊:“你干什么?”
“都是孩子。”毕行一说,“他性格一直比较冲动,这次错了,我一定批评他。别报警,别记录,好不好?”
谢子京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召回了自己的狮子,冲毕行一摆摆手,示意他去跟秦戈沟通这件事。毕行一四处看了看,先把自己的学生拉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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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了哨兵学生之后,现场总算平静下来。沙猫一只接一只地消失了,白小园呆坐在楼梯上,似乎也渐渐有了精神。
普通情况下她没办法让沙猫化出这么多分.身,所以才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可以无限地复制和制造沙猫,并且每一只沙猫都可以独立活动。
“极限是多少只?”秦戈问。
“我也不知道。”白小园说,“最多的一次是参加技能大赛的时候制造的,2987只,还想继续制作的时候,我醉到晕过去了。”
秦戈:“你酒量不太好啊。”
白小园苦着一张脸:“一点儿也不好,我现在已经头疼了。”
她趴在楼梯的栏杆上,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斜眼看向秦戈:“刚刚谢子京闹得这么大,你怎么不去制止?”
“他有分寸。”秦戈看着手机,“毕竟连续几年都是西部办事处的优秀个人,奖赏一堆堆,他知道轻重。”
“你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奇怪的信任?”白小园摇头晃脑片刻,头晕得更厉害了,“你夸过唐错,你信任谢子京……我呢?”
“你很棒。”秦戈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头发,“你懂许多我们都理不清楚的事情,你手里还掌握着危机办很多人的八卦,在我心里你就是危机办一顶一的女哨兵。”
白小园嘴巴扁了扁,挥手说:“你这话听上去像是谢子京才会说的……那接下来你处理吧,一顶一的女哨兵已经晕了。”
醉眼朦胧中,白小园看到有个人走进了酒店。
秦戈和谢子京十分吃惊:“雷迟?”
“我在旁边楼上吃喜酒。”雷迟扫了一眼现场,“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雷迟的出现让秦戈很有危机感,他连忙催促安徽的带队老师把学生领回去,又告知毕行一他的学生暂时不能参加检测。那哨兵学生虽然能走路说话,但脸色十分苍白。精神体受到伤害之后,哨兵和向导虽然肉体无恙,但是这种直抵精神世界的伤害,会令他们头晕目眩或产生强烈的呕吐感,不适的症状有时候可能会持续好几天。
即便如此,当疑似风波中心人物的清俊小向导经过时,年轻的哨兵仍旧死死盯着对方。四个哨兵排成人墙挡住了他的视线,挤挤挨挨地进了电梯。
谢子京悄悄对秦戈说:“我手下留情了,估计他就头疼一周,比蔡易当时的情况严重一点点而已。”
他食指和拇指无限靠近,只余留不到一毫米的空隙:“真的,就一点点。”
等人群渐渐散去,酒店的工作人员也纷纷钻了出来,第一时间冲到大门检查状况。秦戈不得不跟经理连连道歉和解释方才的棘手情况,毕行一拉着自己的学生走到一旁厉声训斥。谢子京靠在前台,闷不吭声地盯着愤怒的老师。雷迟还没走,也顺着谢子京的视线看毕行一。
白小园拿着酒瓶走过来,抬手草草冲着雷迟打了个招呼,转头问谢子京:“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不过是一个小风波,不需要惊动警察或者是你们。”谢子京转头对雷迟笑,“是吧,雷组长。”
雷迟也毫不迟疑:“那当然最好。我就是感觉这儿不对劲所以来瞧瞧。没事就行。”
他看向白小园:“工作时候还喝酒?”
白小园眯起醉眼:“说来话长……所以不说了。”
她实在站立不稳,不得不把头靠在谢子京肩上,谢子京用钉耙般的手势抓了抓她的头发。
雷迟点点头:“你喜欢朗姆酒还是樱桃酱?”
白小园:“???”
对雷迟的问题她满头雾水,但现在闻到酒味就想吐,所以毫不犹豫给出答案:“不喜欢酒。”
雷迟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包装精致的小东西,仔细看了标签之后,把其中一个深红色的放在白小园手中。
“樱桃酱心。”另一个他递给了谢子京,“这个你的,朗姆酒心。”
白小园和谢子京愣愣接下了,雷迟摆摆手:“婚宴的喜糖,挺好吃。我走了,再见。”
他转身穿过大堂走向酒店门口,途中忽然停下,看了看脚边。
很奇妙,他敏锐地察觉有某种小动物蹭着他身边悄无声息地经过,毛绒绒的,似乎还拖着条软乎乎的尾巴——但他什么都没看到。
仅剩的一只沙猫拖着尾巴走回白小园身边,坐在了地板上。它低头嗅闻尾巴,上面还留着一个陌生人的气味。那气味似是属于某种猛兽,是它不熟悉也没见过的大家伙。小猫有点儿好奇又有点儿害怕,嗅了半天后用尾巴缠着白小园的脚,低低喵了一声。
“别怕别怕。”白小园正在拆手里的巧克力,“那不是狗,是狼。”
樱桃酱心的巧克力甜得很爽快,白小园三两口吃完了,转头对谢子京说:“怎么办,他明明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谢子京举起手里用蓝色彩纸裹着的朗姆酒心巧克力:“我也有,白同志。你收一收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