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女尸向陆行焉嗔怒道。
“我这样子,像是尸体吗?”
陆行焉摇了摇头:“不像呢。”
哪有这样生动的尸体呢。
“那您是”
她正要问她身份,面前人已不见。
片刻后,“女尸”换了一身端庄的深紫色的衣裙在她身后出现。
“萧郎徒儿,你看看,我穿这身漂亮,还是方才那身白衣漂亮?”
陆行焉拿不定主意,她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可当她看到“女尸”眼里单纯的期盼时,不由自主说道:“都漂亮。”
女尸娇气得冲她“哼”了一声。
陆行焉一个激灵,仿佛谢宴出现在了眼前。
她原本怀疑这女尸是谢唯阳练功的炉鼎,或是当年谢唯阳的女婢甚至是夫人,可她的脾气和谢宴太像了。
她更像是谢家人。
“算了算了,要见我孙子辈不,哎哟,想不起来。”女尸自己算不清楚辈分,便问陆行焉:“如今谢侯是谁啊?”
陆行焉道:“是谢方怀。”“对了,是谢方怀的儿子。”
“是谢梅生的。”
“谢方怀,谢梅生,不都长得一样嘛。”女尸翻个白眼,“我记起来了,当年,是谢方怀带着那个小孩过来的。小孩在隔壁跟
他祖父呆着,谢方怀就在我屋里等着,吓得我都不敢出棺材。”
“那您是”
“谢家这帮臭男人萧郎的徒儿,你可千万不要信谢家的男人,他们可真瞧不起女人,需要我的的时候当我是谢家人,用不到
我的时候,就当没我这个人。”
陆行焉越听越迷糊。
“罢了罢了,我谢观风和这些短命男人计较什么。”
陆行焉恍然大悟。
二代谢侯谢唯阳并非独子,那一代依然是双生子,只是,当年的双生子是一对龙凤胎。
“原来师娘也是谢家人。”
“什么谢家人,出生那一刻就不是了。”谢观风脸上浮现起委屈和不屈夹杂的表情,“谢家不把死蛊当谢家人看,更不会把带
着死蛊的女人当谢家人看。”
谢唯阳和谢观风,是第一对带着生死蛊出生的双生子。
谢唯阳是生蛊,谢观风是死蛊,因谢观风是死蛊,又是女子,从小被藏在闺中,至今未有谢家后人知道她的存在。
二人离开密室前,谢观风动了动筋骨,她问:“你觉得,我这样看上去威严吗?像不像个长辈?”
陆行焉温和地答:“像,您本来就是长辈。”
谢观风和陆行焉二人爬上谢唯阳的墓室,见兄弟二人面上挂上,谢观风掩面笑起来:“多大的人呢,还打架呢。你们还不快来
拜见我?”
陆行焉提醒:“他们应当不知道您的身份。”
“哦那你二人且听话,我是你们的爷爷的姑姑,你们便叫我一声谢姑娘吧。”
谢宴和谢湮推测出也许这女尸也是双生子中的一人,只是因为她是女子,才被误以为谢唯阳那代没有双生子。
如此看来,双生子是谢门世世代代不可避免的命运。
谢宴听到谢观风的话,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姑娘,敢问这位姑娘,您今年贵庚?”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谢观风瞪眼道。
她转头看向陆行焉:“萧郎徒儿,去,替我教训教训这丑八怪。”
陆行焉是不想和谢宴再有任何关系了,若她此刻打了他,就又给了他一个缠上自己的理由。
她只好向谢观风求情。
“他只是心性还未长大,您是长辈,不必和他计较。”
“真是个善良心肠,都不和他好了,还替他说话。”谢观风挽起陆行焉的手臂,和她私语,就像一对闺中密友。
谢宴问:“你既然是死蛊宿主,却还是个活人,那如今死蛊不应在你体内,而是在谢唯阳体内,为何此处没有任何他的痕
迹?”
此间墓穴只有年老色衰的老妪谢观风,和萧郎的白骨。
“谁说没有?”谢观风捋起广袖,露出手臂上的一串白色珠链,展示给他们。
“我把谢唯阳的骨头做成了首饰,他在此处呢。”
提起谢唯阳,谢观风语气变得得意了起来。
“他想与我生生世世,现在得偿所愿了。我吃了他的肉,食了他的血,他一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