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陆行焉还有些担忧谢公子驾马的技术,可很快,她就在那句“那也是你男人”的甜蜜里沉睡过去。
她作罢一个美梦,还没到目的地。陆行焉撩开窗帘,见路上风景似曾相识,竟是他们来时路过的那座山峰。
谢公子将马车停在来时经停过的山顶。
陆行焉嘴上埋怨:“晚上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
天上密云蔽月,看不到半点星辰。
实不是美景。
可陆行焉心中早已化作一团蜜,再好的景色,到底是不及谢郎陪伴身旁。
谢公子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怎么想的。陆行焉,你见好就收。”
他把马车停在一处,钻进车厢里,明明空间宽敞,却非要挤在陆行焉身边。
车厢里黑漆漆一片,陆行焉摸着他冰凉的衣裳:“冷不冷?”
“别岔开话题。哼...”他轻蔑地发出一个鼻音,“若非看上你这一身武功,我何必如此讨好你?”
以他身份地位,皮相品性,怎需去讨好别人?
陆行焉捏住他胸前衣襟,靠上去:“真可惜,除了我没人能保护你。你也只能讨好我。”
“你有何尝不是贪我皮相?若我长赵行风那样一张脸,你可还会如此待我?”
赵行风和丑字是八竿子打不着,半点不沾边的。
纵是赵行风那样的样貌再受世俗赞誉,谢公子瞧不上,就是瞧不上。
“你不晓得多少女子喜欢我师兄呢。”
“你不是就不喜欢他么?”
这世上俊美的男子千万,能让陆行焉铁石心肠化作柔情的,只此一人。
她想通了,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巧的一件事。
他出现早一分,晚一分都不行。
美一分,丑一分也不成。
哪有什么理由,她心悦于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会感到欢喜,仅此而已。
谢公子捏住她下巴,稍稍用了些狠劲。
深更里的山野,没有人迹,陆行焉可以暂时放下防备。她卸下内力,无非是个普通的女人。
他用力捏她,她会疼。
“之前我们是怎么打赌的?若我能从宣阳城那里拿走人参,你就要如何?”
“你要求太多,我都忘了。”
“你要对我任劳任怨,不许不理我。”
“是你先不理我的。”
“我只哄你这一次,以后你不要惹我生气,就算惹我生气了,也得将我哄高兴了。”
陆行焉觉得不对劲。
她虽没同别的男人好过,但见过男女之间是什么样子的。不都是男人要哄着女人吗?
可谢公子说这话时,声音又倔强,又委屈。
他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陆行焉道:“我答应你。”
只要他能健康地活着,她什么都答应。
陆行焉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的。
“你不是说不稀罕这里的景色么?你见过那么多的名山大川,为何还要回到这里?”
“气你的话而已。”
若说他过往没有和女人有过半点牵连,陆行焉是不相信的。
“谢宴。”她郑重地喊他大名。
“我真的是你第一个女人吗?”
谢公子在黑暗里感受到她的视线。
她不是个傻女人,没什么事能真正骗到她。
“是,但不是我第一个心悦过的。”
她能向他坦白奈何府的过往,他也不必对过去藏着掖着。
“她与我算是青梅竹马了。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少时我总是制造各种机会能见她一面,讨她喜欢。”
“原来你喜欢有意思的姑娘...那我岂不是很无趣?”
“在你身旁,我还哪有空想别的女人?”
“既然是青梅竹马,必然是与你身份匹配之人,为何没有嫁娶?”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她已有良人。况且当年我也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怎能分辨的出那是什么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