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
“姑娘,今日风大,您多穿些,省得冻出个好歹,不吉利。”农嬷嬷替苏娇怜收整出一套细薄袄裙,帮她衬在里头保暖,然后才与小牙一道小心翼翼的捧出那套喜服。
这套喜服看着华贵无比,尤其是后摆处缀着的那一千零一颗宝石,在灯色的照耀下璀璨夺目,几乎灼伤人眼。
“大爷对姑娘真是宠爱。”小牙羡慕的捂脸。
农嬷嬷纠正道:“现在应该叫姑爷了。”
“对对对,应该叫姑爷了。”小牙继续一脸梦幻的道:“姑娘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嫁得如意姑爷,日后定能与姑爷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苏娇怜:呵,呵呵。
艰难的穿上那套喜服,苏娇怜撑着身子坐在实木圆凳上,听着身旁小牙和农嬷嬷的鼓劲,“站起来,姑娘,站起来……”
除了没有志林姐姐的软绵娃娃音,那语调跟“萌萌站起来”一毛一样。
苏娇怜满头黑线的朝农嬷嬷和小牙看过去,伸手点了点自己身后要三个小丫鬟才能托起来的宝石后摆。
“你们的姑爷宠爱太重,我承受不住。”
“这样吧,不若就让这些小丫鬟跟在夫人身后托着后摆吧。反正过会子也是要一道随轿的。”一旁的喜婆建议道。
这位新夫人瘦弱纤细成这样,若真的穿着这喜服奔波一日,怕是要出好歹。
沉思半刻,“就这样。”农嬷嬷一掌拍定。
苏娇怜却道:“慢着,我先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说完,苏娇怜就领着那三个小丫鬟进了屏风后,然后那三个小丫鬟被赶了出来,还带话让众人都出去,姑娘要一个人解决。
农嬷嬷知道苏娇怜的小脾气,便领头将人都带了出去,但直至身穿大红喜服的陆重行都领着迎亲队伍到了院门口,苏娇怜却依旧窝在屋子里头没出来。
小牙偷偷的跟农嬷嬷咬耳朵,“嬷嬷,姑娘是不是起不来了?”
农嬷嬷:……
“人呢?”陆重行面无表情的站到农嬷嬷身后,清冷眉目微拧,负手于后,一派风姿玉朗的俊美之相。
周边围聚着的丫鬟、婆子们不自觉的发出惊叹声。
果然是皇城第一美男,果真名不虚传。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将一众人都变成了背景板。
“姑娘她……”农嬷嬷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相。
陆重行略过众人,直接就伸手推开了房门。
“哎,姑爷。”农嬷嬷阻止不及,陆重行直接就进了屋子。
农嬷嬷小小声的嘟囔:这成婚的时候哪里有夫君直接进女子闺房的呀……
陆重行反手关上门,面无表情的直直走到屏风后。
素绢屏风后,小姑娘穿着厚实的喜服,头戴凤冠,穿披霞帔,脸上是清淡的寡妆,仰头看他时,这副可怜无助的小模样跟蹲在她脚边的虫虫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水眸湿润润的浸着泪渍,黑白分明的眼瞳内印出陆重行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容,眼尾氤氲散开细腻红润如花瓣般的绒色,眼睫细细长长的搭拢下来,如蝶翼般美好脆弱。
“走吧,拜堂了。”陆重行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软绵绵的声音,“我,我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嫁人……
男人滚了滚喉结,声音微哑,“看出来了,把我大腿放开。”
苏娇怜用力搂着陆重行的大腿,将小脸贴上去。“我紧张的站不起来了。”
陆重行咬牙,面露青筋,然后俯身一把就将穿着喜服的苏娇怜给扛了起来,又顺手把挂在木施上的那块鸳鸯喜帕给她罩到了脑袋上。
“吱呀”一声,屋子的大门被打开,众人眼看着清冷如玉松般的男人扛着肩上的新娘子,面无表情的往外面走。
正等在一旁准备背苏娇怜的喜婆赶紧追上去,“姑爷,不能这样,会坏了规矩的!”
陆重行的脚步又沉又稳。他扛着肩上轻飘飘的苏娇怜和那一套缀满一千零一颗的大红喜服,健步如飞。
有风吹来,缀着宝石的喜服后摆高高扬起,划出霸气而美丽的弧度,惊得众人连眼睛都挪不开。
早就听闻陆家大爷为哄新妇开心,特制一套喜服,搜罗了全国的珍珠宝石,只为博美人一笑。又特意学古时的“金屋藏娇”,兴建一座别院,只为与美人共度良宵。
众人想起先前风光霁月,视钱财如粪土又两袖清风的陆君子,再联想到现在为了这只小妖精大动土木,耗费国家人力财力只为了给未来夫人做一件世上独一无二嫁衣的未来已婚妇男,只觉心痛如绞。
红颜祸水,这绿茶婊果然是只小妖精!
主人公跨出院门,只留下一个挺拔背影。一众人怔愣半刻,然后赶紧反应过来急急追上去。
苏娇怜头重脚轻的扶住自己头上的凤冠,声音哆哆嗦嗦的随着陆重行的脚步声发颤,“我我我尿急……”
不仅容貌复原了,苏娇怜身上的一些小毛病也跟着一道过来了,比如她一紧张就尿急的小毛病。
陆重行轻启薄唇,声音轻若薄雾,“那就尿。”明明是这么粗俗的话,但因为是从陆重行嘴里说出来的,所以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逼格十足。
苏娇怜:……现在尿的话好像有点难度。
走了一段路后被放进轿子里的苏娇怜拖曳着那一千零一颗大宝石,颠颠的被抬了起来。
吹锣打鼓的声音将喜婆那咋咋呼呼的声音掩盖了过去,苏娇怜扶正自己的凤冠,小心翼翼的揭开半幅帘子看过去,就见男人骑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背影挺拔如山石,一派龙章凤姿之相。
尤其是那一双夹着马腹的大长腿,修长笔直,强劲有力,扛着她走了那么一大段路都脸不红气不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