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生见她沉默,以为触碰了她的伤心处,赶忙转移话题,好奇心驱使他问了一句,“你是聚哥的女朋友吧。”
说实话,他口中的女朋友有两层意思,一是女性朋友,二是程聚的女人,林海棠两头都沾不上边。
她说了两个字,“朋友。”昨天刚认识的朋友,准确说是肉体上的联系。
余庆生一拍大腿,“巧了,我也是聚哥的朋友,我叫余庆生。”
刚认识十分钟不到,朋友的关系硬扯上了,她礼貌性的回应,“林海棠。”
余庆生回头瞅瞅程聚,压低声道,“美女,又巧了,聚哥最喜欢的花就是海棠花。”
林海棠一脸黑线,差点没跳起来指责他乱开腔,程聚似有感应般回头看了二人一眼。
余庆生打开了话匣子,边理菜边搭讪,没话找话聊,林海棠也闲。
“你怎么认识聚哥的,是不是聚哥英雄救美。”余庆生嘿嘿的笑,笑得很猥琐。
这年头还兴英雄救美,林海棠微弓身子,没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听你这样说,他打架很厉害。”
余庆生谈到打架,兴致高涨,恨不得当场摆花架子干一场,“那可不,聚哥上高中的时候,一挑五,全年级没人敢跟他打架,有一次把人给打进了医院,一战成王。”
林海棠脑海里顿时浮现街边混混的形象和程聚重合,纹身,抽烟,勒索低年级学生,妥妥的社会败类跃然纸上。
“看不出来,聚哥这么狠,你俩还上过高中。”林海棠学历不高,初一辍学,小学只读了四年。
余庆生见她提起了兴趣,挑程聚的威武事迹讲,“聚哥成绩虽然不好,但皮相好,校花都和他耍过朋友。”
头一次听男人夸男人皮相好,林海棠张大的嘴巴足够塞下鹅蛋,咋不去做鸭呢!
程聚忙完那头过来,余庆生瞬间就不吱声了,两个大男人坐在矮板凳上,腿屈着,像半蹲,林海棠是以俯视角度看二人,程聚半张脸在跟前晃荡,特别像派出所门口的石狮子,有棱有角。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水管里的水比风还冷,冷得沁人,林海棠看见两双大手按在水里游,就打了个哆嗦。
两个大男人在跟前洗菜,她像监工一样在旁边盯着,耳边水声哗哗,身后是灰尘飞扬的大马路,场景竟十分和谐。
“庆生,你刚才滔滔不绝讲啥呢,没把你淹死。”程聚睨他一眼。
余庆生打哈哈,“聚哥,我就是闲的无聊,找个人说说话。”
老底都遭兄弟透个底朝天了,林海棠没捅出来,实在饿极了,肚子又咕噜噜响起来,像放了一串鞭炮,两个黑乎乎的脑袋同时抬起来,林海棠比较尴尬。
程聚站起来,一双冻得通红的手在裤子上擦干,“饿了,想吃什么。”
“你最拿手的。”林海棠不挑,接着又补了一句,“老板,我今儿没带钱出门。”
程聚斜她一眼,“佘着。”
见程聚转身去拿烧烤,余庆生揪住菠菜头,拔下一片片绿油油的菠菜,特别应景的说了四个字,“暗送秋波。”
程聚反手就给了他第二记手刀,疼得余庆生像出鞘的箭般窜起来。
林海棠看一眼那把被升华的菠菜,打趣余庆生,“你他妈可真有才华。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间码字了,有大把的时间了,撒花,撒花
第4章 黑夜
程聚弄好炭,大方的往铁网上搁了一排子的肉,刷油,放调料,一气呵成,烤肉滋滋的响,烟雾弥漫,香味隔了三条街都能闻到,林海棠嘴馋,迫不及待走近点闻闻,木炭散发腾腾热气,连着她身上冬眠的细胞都苏醒了。
程聚的双手灵活的翻转烤肉签,手背被烫了大块,有旧伤,也有新伤,青筋隐现,她想象这个男人把别人给按在地上打架斗殴,青筋暴凸,拳头重重砸在别人的鼻梁上,血溅三尺,满身戾气。
再看眼前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脸认真烤串的男人,烟火气息浓重,腰间系着蓝色碎花围裙,林海棠觉得这差别不是一般的大,隔了半条河沟。
程聚说,“吃辣不。”
林海棠瞅了眼铁罐里装的辣椒油,浮了层油漂,摇头。
程聚不以为然,“我还以为脾气爆的女人,吃辣很行。”
明人不说暗话,直着弯骂她脾气爆,林海棠沉得住气,一心扑在肉串冒出的油花上,看在肉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程聚笑了,“真饿了,骂你还不回口。”
林海棠眼一眯,伸出罪恶的脚,鞋跟准确无误踩在程聚的鞋面,说不疼是假的,女人发起狠来比男人更毒辣。
“来,拿去填肚子。”程聚吃痛的递给她两串肉,林海棠松了脚,满意的坐回去。
秋天的夜黑得早,路灯还没亮,烧烤摊上支了两个灯泡,柔和的黄光倾泻,林海棠像几个月没吃过肉,大快朵颐,嘴上油光,程聚上哪样菜,她就吃哪样,真的不挑。
余庆生开了两瓶啤酒,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吃肉哪能不喝酒。”
林海棠比余庆生爽快,一口喝完杯子,还对着瓶嘴直接灌,啤酒往上直冒泡,余庆生两眼瞪直了,没想到美女酒量有容乃大。
余庆生又开了一瓶,林海棠边吃边喝,和余庆生碰杯,浑像认识数年的老朋友,程聚又上了一个烧烤盘,这次放了辣椒,林海棠吃了一口,辣得她眼泪差点飚出来,
“聚哥,辣椒罐打翻了。”余庆生也尝了口,他妈的,活像吃了根生辣椒。
程聚抬抬下巴,“辣的,开胃。”
林海棠和程聚面对面坐着,大灯泡在头顶晃悠,灯影子在烧烤盘上溜来溜去,余庆生在程聚面前不敢乱说话,偶尔就和林海棠碰碰杯。
幸好压抑的气氛过了没几分钟就被人打破了,来人蹬高跟鞋,米色毛绒外套配黑色的包臀裙,肉色丝袜裹着两条细腿,林海棠瞧见就冷,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穿条黑裙站在外面拉客,没把自己冻死都是万幸。
“聚哥。”女人的声音比她还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