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卿容去过沉香阁的消息,很快通过隐卫之口传入宋清欢耳中。
她摆了摆手,遣了隐卫下去,若有所思地垂了眸。
流月方才也在一旁听着,看向宋清欢好奇开口道,“殿下,长帝姬这是何意?”
宋清欢眸光微动,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没有出声,似在沉思之中,良久,她才抬了眸,“我看,这不见得是尹卿容的主意。”
流月和沉星闻言微怔,沉星看向她开口道,“殿下是说,这极有可能是苏娆的主意?”
宋清欢“嗯”一声,想了想,看向沉星,“沉星,你亲自出一趟宫,请阿筝入宫来见我。旁人问起,就说我最近在调制香料,有些不懂的地方,请她进宫来指点一番。”
沉星应是,很快退出了大殿。
宋清欢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一口,余光瞟见流月黑漆漆的眸子正望着自己,不由失笑,放下茶盏,“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沉星不好意思地笑笑,“殿下,您就这么让沉星光明正大地请慕容姑娘进宫,难道苏娆那边不会察觉吗?”
宋清欢勾了勾唇角,看一眼沉星,“你觉得,以苏娆的能耐,她会不知道会同馆已经被我的人盯住了?”
沉星一讶,“殿下是故意让她知道的?”
宋清欢“嗯”一声,眸光微冷,落在光滑的白玉石地砖上。
尹卿容如今被春夏秋冬四婢女牢牢看管住,不大可能还有心情在街上闲逛,她去沉香阁的事,十有八九是苏娆授意。不管苏娆意欲何为,这件事都说明,她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容筝身上。
自己叫沉星光明正大地请容筝进宫,就是为了告诉她,她的伎俩自己都看在眼里,让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至于苏娆的真正目的,等容筝进宫后一问,应该就能清楚了。
半个时辰后,容筝随着沉星进了宫。
宋清欢制止了她的行礼,直接拉着她坐到自己身旁,“这里没有旁人,就不用这么多虚礼了。”
容筝笑笑,谢过了她。
宋清欢让流月上了茶来,将其中一盏推到她面前,笑笑道,“阿筝,昨日慕白去找了你吧。”
容筝耳垂红了红,羞涩地“嗯”一声。
宋清欢玩笑般打趣了她两句,说话正题,微微正色看向容筝,“阿筝,你知道我今日突然叫你进宫是为何吗?”
容筝眼睫一垂,“是为了昨日宁乐长帝姬之事?”
宋清欢点头,“阿筝,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宁乐长帝姬昨日去沉香阁做什么?”
容筝也意识到这事有些不寻常,点点头,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宋清欢听,当然,其中省略了一些跟尹卿容不大相关的事,比如慕白对她说的那些情话……
宋清欢听罢,面露沉思之色。
这件事,果然有些猫腻。
“对了,慕白说,他昨天在去沉香阁的路上,还碰到了宁乐长帝姬。所以后来在外头听到她的声音后,心中起疑,才会从窗户翻入我的房间,避免了与她正面撞上。”
宋清欢应一声,心中隐隐起了几分猜想。
难道说,尹卿容她们去沉香阁,其实是冲着慕白去的?
想了想,开口又问,“她们在铺子里待了很久吗?”
“宁乐长帝姬买完香料就想要回去,但是她的侍女似乎一直在拖延时间。”
宋清欢眉梢一扬,“是不是一位叫冬雪的侍女?”
容筝略显吃惊,“你怎么知道?”
宋清欢勾了勾嘴角,“这个侍女,可不是普通角色。”她想了想,看向容筝道,“阿筝,凉国皇后苏娆的名字,你有没有听过?”
容筝点头,“便是之前风头正盛的宸国沁水帝姬吧?”
“对。她曾在我手中吃过瘪,一直对我恨之入骨,我怀疑,这次凉国主动求和,一定另有猫腻。”顿了顿,又道,“尹卿容身边那几名婢女,便是苏娆的人,所以我怀疑昨日之事没有那么简单。”
“需要我做什么吗?”
“阿筝,这些日子,除非必要,你还是先待在容府吧,尽量少去沉香阁。”
见宋清欢面色郑重,容筝便也没有多问,点头应了,“好。”
她虽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沁水帝姬如今知道了她与宋清欢的关系,难保不会从自己下手,自己不会武功,也帮不上宋清欢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自己的安危。
宋清欢笑笑,“抱歉,连累到你了。回头我让玄影在容府附近也安排几个隐卫,希望是我想太多了才是。”
“谢谢你,欢儿。”容筝真心实意道了谢。
宋清欢又宽慰了几句,不想她为此事烦忧,便说起了她和慕白的亲事,又提到慕容濯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的情况。
之前慕容濯中毒一事,为了安抚民心,并未传到临都,所以容筝对慕容濯曾中毒的事也是一无所知,此时听到宋清欢征求自己的意见,也顾不上羞涩,想了想,认真道,“欢儿,我还是想让哥哥亲眼看着我出嫁。”
“好。”知晓了容筝的想法,宋清欢心里有了底,“依我看,只要和谈的事有了结论,慕容濯应该就能回来了。不过眼下,你和慕白,就只能再等等了。”
“没关系,都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容筝打趣。
和凉国的事,本与容筝无关,所以宋清欢也不想将她牵扯太深,略略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
过了几日,事情终于又有了新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