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为了落落,他也一定要再搏一把!
更何况,现在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不管怎样,也不能自己先失去信心。
这么一想,勉强定了定心神,四下环顾打量起来。
他们所处的这个暗牢四面无窗,只有入口处一扇厚重的铁门,除此之外,连个透气的气窗都没有。每次审讯的人出去后,都会从外头用锁链将门牢牢锁住,门外还有人牢牢把守,整个暗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开他们手上的这些铁链。只有手脚能活动了,才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他垂了头,仔细思索着解开铁链的方法。
“流云哥哥,你在想什么?”叶落见他神情凝肃,低沉着声音开了口。
叶落刚要说话,忽然听得门外有锁匙声响起,忙朝叶落使了个眼色,两人低垂了头,假意昏迷,实则暗中观察着门口动静。
门很快被人从外推开,视线中出现一双普通的黑色皂靴。
门又被人“吱呀”一声合上,脚步渐渐靠近。季流云不动声色地撩眼朝上一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普通的脸,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他们今日的餐食。
看来是今日送饭的人。
季流云正捉摸着能不能从他身上下手时,见那人半蹲了下来,弯腰将托盘放在地上,直起身子的瞬间,季流云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飘入耳中,让他神情一凛。
他分明听到落入他耳中的三个字是,“季子舒。”
他的字鲜少有人知道,除了沈初寒等亲近的人。难道……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抬了头,朝来人看去,眸色沉沉,让人看不出端倪。
那人见他抬头看来,眸光微亮,嘴里态度恶劣地大声道,“吃饭了吃饭了!”话音落,朝季流云眨了眨眼,唇微张,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着季流云说道,“季公子,属下是公子手下暗阁隐卫,您放心,公子很快就会带人来救您和叶姑娘了。”
季流云眸光微动,神情平静,也同样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回道,“玄影和慕白呢?”
来人一怔,很快明白过来,答,“玄阁主与公子和少夫人一起来了,慕阁主留在京中负责小郡主的安危。”
见来人说得有条有理,季流云这才定下心来,相信了他的身份。
一旁的叶落也瞧出了情形有异,刚要开口说话,季流云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看向来人,“你们公子什么安排?”
“公子马上就带人要杀进无痕宫了,这几日季公子先耐心等候,属下会找机会带你们出去。”
说话间,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外头的守卫探头进来看了看,皱着眉头喝道,“怎么还没好?”
来人立马换了神情,面目狰狞,假意踢了季流云一脚,“你给我老实些!”
那人一见这架势,反倒劝道,“行了,你也别跟他置气,他就是个倔骨头,等宫主事成之后,他再无利用价值,到时,我们想怎么对付他便怎么对付他。”
隐卫这才“嗯”一声,骂骂咧咧地随他走出了暗牢。
“砰”的一声,厚重的门又被锁上了。
等了一会,确定外头没动静了,叶落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问道,“流云哥哥,怎么回事?”
季流云怕隔墙有耳,唇微动,依旧用了传音入密的方式。
“方才那人,是烬之的人,他让我们暂且再忍耐两日,烬之马上就带人来救我们了。”
“师兄会来?”叶落微惊,“可是师兄不是在临都么?”
季流云摇头,“方才情况紧急,具体情况他并未细说,但我想,烬之应该是亲自过来了。”说到这里,他突然蹙了蹙眉头。
“怎么了?”叶落不解道。
“方才……他好像提到了清欢。”季流云拧着眉头道。刚刚他问起慕白和玄影,只是为了确认来人当真是沈初寒的人,一时倒也没注意到他话中的少夫人。
叶落也是一怔,“嫂嫂也过来了?”
季流云面露沉思之色,“我不确定。但不管怎样,烬之能过来,我们就一定能成功逃脱出去。所以落落,千万不要灰心好吗?”
“嗯。”叶落也似恢复了些许气力,重重点了点头,“那这几天,我们就好好养精蓄锐,到时候不要拖师兄的后腿才是。”
“好。”见叶落眉眼间恢复亮意,季流云这才松一口气,费力地弯腰拿起托盘,同叶落一道用起餐来。
不管他们送来的伙食有多难吃,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同沈初寒一起并肩战斗。
太行山十里外,有一小镇,名曰白头。
白头镇很小,小到整座镇上只有一间招待往来商旅的客栈。
这一日,白头镇这间名为“星月”的客栈里,住进了几位客人。
太行山上盛产各类草药,一到秋季,便有不少商旅涌入太行山周边的村镇,从村民手中收购上山采得的草药。
如今只是夏末,还未到草药成熟之际,故而白头镇上外地旅客并不多,星月客栈也已是好几日没有接待过住店的旅客了,忽然来了五六人,掌柜的自是喜出望外,殷勤地忙亲自前忙后招待着。
“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再叫你。”待菜上齐,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递了过去,摆摆手,语声微冷。
掌柜的接待过不少走南闯北的商旅,这般冷淡的也不是没有,故而没多想,笑逐颜开地接过银子,识趣地退了下去,只远远地在柜台后候着。
那名侍卫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对面一人,压低嗓音道,“公子,都查过了,镇上没有情况。”
这说话之人,正是玄影。
而他面前坐着的,便是做一身商旅打扮的沈初寒和宋清欢,以及昨日刚同他们汇合的叶问,还有护送叶问前来的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