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盯着门口盯了一会,他方回了神,抬步朝寝宫内殿走去。王喜正准备跟上,听到冷冷的话语声传来,“不用跟着了,让所有人都候在外面,没朕的吩咐,不得入内。”
王喜躬身应是,定住了脚步。
昭帝进了内殿,径直走到里面那排书架前,握住旁边那个落地汝窑瓷瓶一旋,书架向两旁分开,露出里头黑黝黝的洞口来。
阳光打进来,有一束光正好射在洞口处,借着闪烁的光线一看,能看到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是一道往下的楼梯,不知通往何处。
☆、第309章 再见,只当不识
出宫后,沈初寒并未回寒王府,而是去了城中一处酒楼。
雅间中,小二上了壶酒,很快又退了下去。
沈初寒端坐房中,如玉般的手指间执一青玉杯盏,不紧不慢地递至唇边,目光凉凉盯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
除了在宋清欢面前,沈初寒一直都是这般森冷如霜雪的模样。
没等多久,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三长一短,十分规律。
门被人从外推开,走进来的,是换了一身常服的萧濯。
“殿下。”
萧濯关上门,走到沈初寒面前行礼。
沈初寒下巴扬了扬,示意他坐下。
萧濯应是,恭谨地在沈初寒面前的坐席上坐下。
沈初寒伸出手,给他也倒了杯酒,然后用一根修长手指轻轻一推,“上好的花雕,尝尝。”
萧濯笑笑,端起酒盏喝一口。
饮毕,萧濯抬头,看向沈初寒,眉眼间倒映着他如画的清贵容颜,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和平静,但萧濯知道,殿下这个时候叫他过来,定有要事。
“不知殿下有何事要吩咐?”他开口。
“过两日,我和阿绾要离开临都。”沈初寒把玩着手中杯盏,淡淡的口吻。
萧濯一怔,下意识开口,“为何?”
旁人并不知他与沈初寒的关系,所以为了避嫌,若没有重要的事,两人甚少见面。因此,对于季流云和叶落失踪一事,他如今尚不知情。
“子舒和落落出事了。”
“什么?”萧濯大骇,眼底情绪翻涌得厉害。“是何人所为?”
“无痕宫。”沈初寒冷冷吐出三字,攥住酒盏的五指紧了紧。
“无痕宫?难道……与先生有关?”
沈初寒点头,“上次子舒和落落护送阿绾回临都时,路上怕是暴露了身份。以苏娆多疑的性子,就算回了国,也势必会让无痕宫继续追查两人的身份。李绪对师父恨之入骨,一旦知晓了落落和子舒与师父的关系,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萧濯眉眼忧色更甚,“那子舒和落落如今的处境……?”
“我已经派人去了无忧谷,师父暂时还没有危险,就说明李绪还没有查明师父的下落。在此之前,落落和子舒应该暂时安全。但李绪此人性子阴沉不定,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动手救出子舒和落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属下跟您一起去。”略一思忖,萧濯便抬了头,目光灼灼,眼神坚定。
沈初寒看他一眼,语声沉沉,“你同慕白留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京中的事还需要你和慕白去打点。”
萧濯抿了抿唇,似想说些什么。顿了顿,眸中有迟疑闪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应下,“好,属下明白。”
“我今日唤你过来,便正是要同你说此事。我和阿绾离开临都之后,朝政上的事,你多关注些。这段时间,君彻一定会蠢蠢欲动,若是能抓到他的把柄最好。”
“属下明白。”
萧濯仔细想了想,到底明白了沈初寒的用心,自己留在临都,的确比同他们一起去无痕宫能发挥更大的作用,遂歇了与他们一起去无痕宫的念头。
沈初寒徐徐喝一口酒,“昭帝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势必会派人盯着你。但是无妨,他现下并不敢动你。若有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便去找慕白。”
“是。”萧濯沉声应了。
沈初寒“嗯”一声,将自己走后需要他做的事同萧濯说了一遍,萧濯一一应了,让沈初寒放心。
交代完毕,萧濯看向沈初寒,“殿下和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昭帝今日已经同意,事不宜迟,我们后日一早便会出发。”
“殿下保重。”萧濯抱拳,声线沉稳,有几分隐隐担忧。
沈初寒略一点头,“不用担心。”他举起酒盏,微微一笑,“来,干了这杯,你自己在临都,也要诸事小心。”
“多谢殿下。”萧濯双手捧起酒杯,与沈初寒轻轻一碰,仰头喝尽。
正事既已谈完,气氛便略微放松了些许。
萧濯拿起酒壶替沈初寒的酒盏斟满,略一思索,关切开口道,“殿下,你和王妃去无痕宫,那仪嘉小郡主她……?”
“流月沉星会留在府里照看她,慕白也会负责她的安全。”
“属下也会派人多在寒王府周围巡逻。”
“嗯。”在萧濯面前,沈初寒眉眼间的冷意退去些许,倒有几分慵懒的温润。
萧濯垂了头,目光在手里的酒盏上一顿,眸光闪了闪,似有犹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