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了她的眼,让她分不清眼前这个邪魅的男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很想不去相信,可是从头到尾,的确,他每次宠她,最后都变成了要她,每次不是亲就是做。
男人的承诺当真不可信,男人永远只为自己的私欲而圆谎,诉说那些地老天荒的甜言蜜语。
难怪,她等不到他对她说爱。
“哦,原来这样。那……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呢?”她松开紧咬的唇瓣,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闪闪欲滴,她强忍着不让它滑落。
“…………”
他沉默不语。
“无所谓,乘凉够了,我也该走了。”她惬意的耸耸肩,转身时,身子突然麻木,微微一晃。他疾速伸手欲扶她,而她毫不示弱的挥开他的手,拒绝他的好。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真的只是一场充满了谎言的美梦。
到底是谁骗了谁已经无从追究,对双方来说,如果为彼此不顾一切也是一场谎言,那么他们演得也未免太出神入化。
她离开后,慕容晨的袖子中突然滑落下来一只紫色千纸鹤,这只千纸鹤是他摸索了好长的时间才学会的。没想到等他学会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给她惊喜,她已经狠狠的划碎了他的心。
曾经他爱过如烟,可那只能算是爱,而对她不同,有了她,他的世界充满了笑容,有了她,他才觉得刻骨铭心的爱过。二十八年来,只有她才不会让他觉得孤寂。为何要这么残忍呢?
璃儿,这辈子,哪怕你不爱,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
三十号这天,整个皇宫上下忙忙碌碌,看似平静无异常,殊不知已是危机重重。冷宫里倒是一片和乐融融,欢声笑语荡漾在这片冷寂的天空下。
顾璃看月妃等人觉得无聊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烤地瓜!
“这民间的东西真有这么好吃吗?”向来娇生惯养的雪妃蹙着眉。
跟着顾璃的吩咐堆积起一个小窑,而紫兰和茹曼她们则是遵从吩咐用泥土把红薯包好。虽然她们都不明白顾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个个即使是衣服脏了,土灰土脸了,也依旧是乐此不疲……
金碧辉煌,耀眼夺目的金銮大殿上,李公公命人把皇上抬到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接见鄢陵国太子。
他四目犀利,手脚四肢,全身上下不停的抽搐,想要说话却无法开口。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们高呼万岁的尾声落下,随后入座。坐在最前面的西玥贺起身禀报道。
“启禀皇上,鄢陵国太子在外已久等了。”
西玥贺的禀报无非是在讥笑,不等座上的慕容晨有何反应,便挥手让门外的公公通传。
反正他也开不了口。
“传鄢陵国太子觐见!”
不一会儿,南宫绝挥袍跨进大殿的门槛,金丝锦缎卓尔不凡,昂首阔步,凌然正气的走到最前面,无视殿上无数道目光的洗礼。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便是气势不输任何人的男人,在别人的眼里,可看不出他哪里像是随从,特别是那双狂佞的紫瞳。
西玥贺也特别留意了一下南宫绝身后的男子,他浑身上下散发高贵气质,眉宇中倔傲之色实在不容小看。
此人是谁?为何气势如此慑人?堪比鄢陵国太子南宫绝。
“鄢陵国太子参见皇上。”南宫绝不卑不亢的微微额首,他与这位君王相差不远,自己又贵为太子,未来的诸君,自然是免跪免叩。
“太子殿下,皇上近日身体欠安,口不能语,犹如中风。现朝事由老臣暂管,请太子殿下就座。”说完,西玥贺挥手让旁边的小公公上前接下他们带来的玉帛。
看得出来那些玉帛都是上等货,早听闻鄢陵国有一个叫天下第一庄的,专门为皇家御用,想必这些就是出自那里的吧。
南宫绝与裴竣枫对望一眼,再看那边空着的位置上只有一个人的座位,他嗤笑,“沧暮王朝实乃泱泱大国,莫非消息如此不灵通?难道不知道本王此番还带来了挚友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西玥贺恍然大悟,原来他身边那名男子不是随从,难怪如此器宇不凡。
“王公公,太子殿下是何等贵宾,你们怎能如此疏忽,还不快照办!”他立即变脸喝斥旁边负责殿上的王公公,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去。
不一会儿,殿上立即又多了一个贵宾座,裴竣枫拂了拂不俗的锦衣,不羁的勾唇一笑,不等南宫绝迈步,他就自顾走过去落座。
南宫绝轻笑摇摇头,没办法,这个大少爷就是如此洒脱随性。
裴竣枫一手撑在座上,好整以暇的盯着高高在上的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嘴边的弧度不禁加深。
可真能装!
他暗笑,随后目光一扫,停在了替他倒酒的婢女身上。这个婢女长得倒是蛮水灵。当下,他当着众人的面,将婢女揽入怀中。
“长得不错,叫什么名?”他喜欢逗弄女人,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只要他想,没人能够阻止他。
婢女被他吓坏了,坐在他怀里俨然不敢动,任由他胡作非为,只是怯怯的嘤咛说,“奴婢小颜。”
“嗯,小颜,来,陪爷喝杯酒。”裴竣枫拿起她刚才倒得三分满的高脚酒杯。
这酒杯虽然看似名贵,在他眼里却是一文不值,因为他的天下第一庄比这好的酒杯多得数不清。
朝中已经有些臣子不服气,但也只能任由他胡来。毕竟人家是鄢陵国太子的挚友,鄢陵国虽说不算是数一数二,但若要真的与现在的沧暮开战,只怕不相上下。
南宫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若是裴大少爷不调戏女人那才是不正常。
“太子殿下,既然皇上不能够言语,尔等就代皇上敬二位一杯,请。”坐在南宫绝对面的西玥贺和众位大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宫绝也利落的饮完那杯酒,视线对上斜对面的大学士,扬起嘴角,扭头让随从倒酒。
“梅大学士,本王敬你一杯,你的度量本王可是深深佩服。”他举杯对梅友谦挑衅道。他果然没有食言,竟然当着自己的面与心爱的女人断得利落。
梅友谦温和而笑,缓缓举杯昂头将酒水如数倒进喉咙里,好似喝的不是烈酒,而是茶水。
梅友谦过去就是张远了,对于张远南宫绝倒是印象深刻。几个月前,江淮那一幕他至今还记忆深刻。
他按照约定到了地点,未料对方迟迟未到,等他决定坐船离开时,这个张校尉可是不顾生命的纵身跳入江中恳求他留下来见他的君王一面。
他佩服除了主仆以外还能如同兄弟般相处的下属。
“这……殿下,听闻您此番前来是要向我国请教一样宝物?不知指的是……”放下酒杯后,西玥贺意有所指他桌面上的铁盒子。
那铁盒子长又宽,从他们进来开始,所有人最感兴趣的无非是他随从怀里抱着的铁盒,因为都知道那就是所谓的难题所在。
南宫绝挥挥手,让随从打开铁盒。他的随从听令,抱起铁盒,缓缓开启中间那道锁扣。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一个奇特的乐器呈现。它全身金黄,尽显高贵。看上去像一个大烟斗,奇特的造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疑问在所有人脑海中形成,光看到这个不明物体,他们已经感觉到此难题的确堪称一绝,只怕无人能够解答。
张远和梅友谦也倾身悄悄交谈。
“如何?这东西你见过吗?”张远开口问博学多才的梅友谦,他可是粗人一个,只会舞刀弄剑,哪懂什么鉴赏。
梅友谦看着对面那个胸有成竹的打着羽扇的男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没见过。”
张远忍不住皱眉,“不是吧,连你都没见过,难道皇上见过?完了,难道苦心计划了这么久就败在这最后关键的一环了吗?”
“先别气馁,看看再说。”梅友谦拍拍张远的肩头,低语安慰。
座上装瘫的慕容晨自然也看到了南宫绝带来的难题。这不愧是难题,所带来的东西,只怕在座无人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