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茵茵歪着脑袋看她穿梭在桌椅人烟里的背影,女子也不过才比自己大三四岁的样子,却比自己有女人味多了,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不像她,除了性别,全遗传的她爹。
沈越环视店内,见近乎座无虚席,心底亦是替周梨开心。但很快,他的目光全定格在了王许忙碌的身影上。
王许进进出出,端茶递水,招呼宾客,脸上神色熠熠。沈越看着看着,便抿起了唇。思绪适宜地飞到了一个黄昏,他立在一方草垛前,听草垛后的两个女子交谈。女子说:王大哥人挺好的。
周梨在灶房内舀了两碗豆花,一个放了糖,另一个则打咸味作料。只是在舀盐的时候听旁边的李氏在说,沈越那表妹,专程从隔壁镇来的,说是他们家有意撮合二人。
周梨听后出了一下神,下意识多舀了一勺盐,她自己也无从察觉。等弄好了,便堆起笑容端了出去。
周梨将甜豆花放在牛茵茵身前,又把咸豆花放沈越面前。弯腰时,觑了沈越一眼,却发现沈越也正在看她。
她立马别过视线:“二位慢用。”
沈越突然开口:“阿梨,你这簪子哪儿买的,倒是别致。”同样是梨花簪……
周梨不妨他会问这个,有些意外,如实答道:“王大哥送的。”
沈越闻言,拿勺子的手突然一松,陶瓷勺子碰到碗壁,发出细碎的脆响。只是店中热闹,这声音沉入人声里,杳无踪迹。
有客人要结账,周梨忙去了。
沈越重新拿起勺子来,舀一口豆花放进嘴里,却立马皱了眉。
这豆花也太齁了……
忙了一天,黄昏后,周梨准备打烊,店中已经没有客人,李氏晚上要回村睡,便赶在天黑之前离开了。
店内就只剩周梨一人。她坐在柜台前,慢慢数着今日的收获,足足三百文。这可是从前在河边摆摊十多天的收益了。她欣慰地将钱收进匣子内,起身拿起扫帚扫地。
天实在太热,周梨解了腰带,将衫子敞开,又想起店门还有个小门没关,便放下扫把去关门,谁知,门推过去,还没来得及落闩,便被人从外抵住,一把推开。
周梨抬眸看清来人,犹自一惊。沈越手抵着门板,胸膛起伏,鼻息粗重,额上全是汗珠,在夕阳的金辉里闪着水光,像是跑了数里路似的。
“三叔?你怎么来了?”
沈越没有回答,径直挤进小门,喘息着看她,目光灼灼。
第27章 、例子
周梨被他的目光烫到,?别过脸去,又想起自己刚敞开的衣衫,忙转身重新系腰带。
沈越见她背过了身,?方才回神:“我家表妹的耳坠子丢了一只,?我原路找找。”
系腰带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动作。
周梨系好腰带转回来:“耳坠子?我方才扫地不曾看见什么耳坠子。”
沈越哦了一声:“既然没有,那可能掉在别处了,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一个耳坠子这么上心。周梨倒是好奇起来,?那是什么样的耳坠。便问:“可是金子打的?若是被别人捡去了就可惜了。”
沈越摇摇头:“不是金的,就是对儿菩提子做的。”
菩提子?周梨有些意外,?菩提子做的耳坠她也有,?很便宜的,?几文钱就能买一对了。不值几个钱的东西也值得三叔这样找,?周梨想,不是那耳坠有特殊意义,?便是那耳坠的主人有特殊意义。
“那三叔快去别处找找吧,我这边若捡到了,?回村时带给你。”
女子脸上带着笑意,?已经为他重新拉开了小门。
沈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门。似乎已经没理由再呆下去,只好向她告辞,踏出门。
周梨重新将门合上,?没有抬头看一眼门外。
门缝闭合,?他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一种失落的情绪宛如雾霾一般笼罩蔓延。
他病得不清了。
回到村中家里,牛茵茵向他跑过来,耳朵上两颗菩提子耳坠摇摇晃晃,?灵动活泼。
“表哥,你下学了?”
沈越看他一眼,少女眼珠亮莹莹的,可他却没有半分精神同她说太多,只道:“表妹,我有些累,先回房了。”说完径自朝房间走去。
牛茵茵有些失望地看向牛氏,牛氏冲她无奈地摇摇头。
沈越将房门关了,向床上一趟,摆成了个大字,举目望着房梁,眼神凝滞。少顷,敲门上响起。
“越郎,开开门。”
是牛氏的声音。沈越下床开了门,牛氏走进来,便反手又把门关上了。
沈越有些诧异:“娘,怎么了?”
牛氏嗔他一眼:“怎么了?你表妹大老远从隔壁镇过来,你得空了就该陪她四处转转。”
沈越不语,走到书案前坐下,随意翻开身前的书。
牛氏指着他:“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你爹的用意?”
沈越抿唇:“娘,我快要参加乡试了,现在不想说那些事。”
“又没叫你立马成亲,只是让你俩接触接触,怎么,嫌你表妹不够漂亮?”
沈越无奈:“表妹自是漂亮的,可我想考完试再说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