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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使团行至一丛翠竹旁,新月公主停了步。
一路上,他们听见了不少别国使臣的议论,他们大体上都是被大夏皇室的强硬态度所震撼,皆称要避其锋芒。
新月公主眉头微敛,面上有些凝重。
那些小国说要避,他们也只能避,但南疆却避无可避。
这些年,南疆同大夏边境也时有冲突,如果任由大夏坐大,继突厥和西戎之后,下一个,恐怕就是南疆。
片刻后,新月公主向身边的近侍开口:
“联络我们的人,随时待命。”
“是,主上。”近侍得令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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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殿中,宫乐奏起,腰肢细软的宫女们在殿中水袖曼舞,宾客们觥筹交错,开怀畅饮。
开宴不多时,突厥可汗阿史那契骨同西戎王姜渠义从驿馆返回,进入了大殿。
在众人复杂的神色中,阿史那契骨和姜渠义皆黑沉着脸就座。
而突厥可汗和西戎王二人入座之后,同时也发现,如若按照之前大夏给各国使臣的席位安排,似乎他们被往下移了一位,此时在突厥汗王的席位上方,添了一席,但席上却空着无人。
这是谁的席位?
宴上众人都在猜测,突厥可汗和西戎王会不会因今日之事向大夏发难,但那二位自入席后将近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都未发一言,只是一杯一杯仰头喝着酒。
西戎王姜渠义此刻是愤恨又痛心,但他却无法拿爱子姜尚之死找大夏说事。
今日在赛场上对他儿子姜尚动手的,全程只有姜循一人,没有大夏人参与。
他毫不怀疑,若他以姜尚之死硬要大夏给说法,大夏说不定会顺势将事情搞大,当场暴露姜循的身份,并支持姜循回西戎夺位。
姜渠义现在只能拖着不能让西戎国内知道姜循还活着,必须尽快派人暗杀姜循,不然国内恐政局不稳。
而他方才已听说了如今的姜循,现在名为江沐,是大夏太子妃秦烟收养的义弟。
西戎王姜渠义眯眼看着上方的太子妃秦烟,心中发狠。
秦烟,本王迟早要取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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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可汗此时也看向太子妃秦烟,开口,嗓音冷冽:
“本汗得到一个消息,想要向大夏太子妃求证。”
殿内众人都停止了交谈,看向突厥汗王和太子妃秦烟。
开始了?
突厥汗王阿史那契骨继续开口:
“听说,大夏太子妃秦烟,曾经也是固城的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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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在场除极少数人知情之外,大多都不知太子妃秦烟还有这层身份。
太子封湛眼神凌厉地看向突厥汗王。
阿史那契骨如果早就得知此事,那么前日在奉天殿上,他就会拿此事做文章,不会等到现在。
那么,他的消息,很可能是才得到不久。
而今日的马球赛,原本阿史那契骨并没打算下场,却突然临时决定参赛,是否太过巧合。
这样看来,消息很可能是在开赛前送到阿史那契骨手中。
并且,给突厥递消息的,还可能是大夏人。
思及此处,封湛眸中骤冷。
如果真是如此,那人的目标,若不是大夏,就是秦烟。
虽说固城如今被大夏控制的情况已成定局,也让大夏在对西戎和突厥的边事上抢占了先机,突厥此时提出此事除了逞口舌之快以外,并无任何意义。
但,会是谁给了突厥人消息?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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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秦烟放下手中的酒盏,掀眸,懒懒开口:
“的确是我。”
殿内又是一片嗡嗡的议论,有惊讶的,有兴奋的,也有热心向周边人解释固城和固城城主代表什么意义的。
西戎王姜渠义在离开驿馆前就已得到突厥可汗递给他的这个消息,他看向太子妃秦烟,
“五年前,突厥,西戎和大夏约定停战,各国的大军退回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