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别入座,但并未闲话,封湛直入主题:
“母后本可不必回宫来趟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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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目有忧色:
“太子今日未顺萧太后的意,恐太后会有所动作。”
封湛淡声道:
“就算事事都顺了太后的意,她也动作不少。”
皇后拧眉,有些疑惑。
封湛看向皇后,正色道:
“母后既然回了宫,有些事情,就要心里有数。”
“秋狝遇刺,我查到了一些线索,寿安宫萧太后,恐怕在其中掺了一脚。”
皇后心中一惊。
封湛继续道:
“但萧太后的人,是行刺父皇,还是行刺儿臣,又或是要秦烟的命,更有甚者,我们都是她的目标,也未可知。”
皇后惊得失了言语。
封湛再道:
“母后是将坤宁宫的人,上上下下都换了一遍?”
皇后平复了心绪,缓缓开口:
“瞒不过太子。”
封湛叹了一声,
“母后,是不准备告诉儿臣,当年贤妃在母后宫中落胎的事,同萧太后有关?”
皇后惊讶地看着似乎对此事笃定的太子。
太子,他竟然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今日太子对太后……
封湛缓了缓语气,
“母后当年什么都不说,就独自去往大觉寺这么多年,是顾忌儿臣在母后同萧太后中间为难?”
皇后此事已明白,太子定是将那些事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如今,她也没什么好隐瞒:
“萧太后在宫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各个宫中都有她的眼线,防不胜防。”
“萧太后为我保胎,却命人在我宫中对贤妃对手,陷我于不义。我都不知,该谢她,还是该恨她。”
“贤妃出事后,太后来过一趟,留了话。”
说到这里,皇后苦笑,
“萧太后说,有的事,不该想,也不该查。”
“太后说,左相府不能同时出一位诞有太子的皇后,和即将产下皇嗣的嫔妃。贤妃的孩子,不能留。”
“是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你舅父和外祖,太过贪心。”
“你舅父曾进宫来劝我说,贤妃的子嗣,将会是太子的帮衬。”
“呵,皇室中的兄弟姊妹,是帮衬,还是敌人,谁又能说得准。”
“他们只是以一己之私,为左相府的荣耀埋下更多的棋子。却全然不顾太子和我,还有当时我腹中的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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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对这些事都查得差不多了,今日只是同皇后交个底,让她无后顾之忧。
“母后这几日带云朝去大觉寺,我要离京一阵。”
对太子所言,皇后没有多问,只道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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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向封湛:
“对秦烟,太子有何打算?”
似乎是听到秦烟的名字,封湛一改方才的冷肃,眸中竟现出为不可查的亮光。
“我已命少府监准备太子大婚服饰,太子妃的吉服,是秦烟的尺寸。”
皇后知道太子行事果决,却没想到动作如此之迅速,
“秦烟,她同意了?”皇后还有一丝怀疑。
封湛没答话,但面色有些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