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侯爷的样子,像是生病了。
主院一通兵慌马乱,请了大夫,开了药,秦氏才算是松口气。
周梁喝过药,蒙头睡过一觉,总算是清明一些。在此期间,秦氏问过那扶他回来的下人,得知侯爷或许露宿一夜,所以染上风寒。
她脸阴着,正欲发作,就见周梁醒过来。
“侯爷,您现在感觉可好受了?柳夫人是怎么照顾您的,怎么能让您在外面睡一夜?”
柳氏心里喊冤,她一听侯爷病了,就巴巴地赶来。不想才知道侯爷因为她们的疏忽,一夜未归都没人发现。
最近几日,侯爷都是宿在思玉轩里。思玉轩原就是侯爷的地盘,她手再长,也不可能天天派人去思玉轩里打探。
周梁皱着眉,听秦氏把责任推到柳氏的身上。不由得想起昨夜那姑娘说的话,越发的不想看到她们。
当初,要是他没有收下秦氏,没有纳柳氏,公主对他,会不会不一样?
他强行起身,甩开秦氏伸过来的手,扶住自己的随从。秦氏大惊,侯爷身子未好,怎么能离开茗香院?
她还打算趁着侯爷养病,好好表现一番,拉回他的心。
“侯爷,您身子未好,不如就留在妾这里调养。等身体好些再回思玉轩,可好?”
周梁眼未看她,脸沉着,示意随从扶他回去。
秦氏面色难看,有些讪讪。柳氏见她吃鳖,莫名欢喜。也不在意侯爷同样没给自己好脸,带着温婉,目送着他。
周梁顿住脚步,头未回,丢下一句话。
“临水园里住着的那女子,命下人不得怠慢。”
秦氏脸一僵,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昨夜里,他和那姑娘在一起?
她朝孙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孙嬷嬷会意。
孙嬷嬷到了临水园,先未见碧姜,而是询问赵婶。赵婶被她问得茫然,一口咬定,侯爷从未来过临水园。
“你可得说实话,夫人本是器重你的。正打算过一段时日,再把你重新调回茗就香院,你可别一时脑热,犯了糊涂。”
“哎呀,孙姐姐,我再糊涂也不能糊涂到那个份上。侯爷真是从没有来过园子,那姑娘是胆小本分的,连园子都没有出过,根本就没见过侯爷。我哪能不知道夫人的用心,就算是夫人不吩咐,我也得替夫人把她看好了,没得去招侯爷的眼。”
孙嬷嬷像信了她的话,她说得对,再糊涂,也不能替一个无根无基的低贱女子遮掩。那就有些奇怪了,侯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提到那位碧姜姑娘?
等回到茗香院,孙嬷嬷如此回禀,秦氏不由得皱起了眉?暗忖着侯爷莫不是前几日见过那女子,念念不忘,若不然也不会当场驳回她想把那女子送人的话。
养在府里两年,日子一长,难免侯爷会生情。
要真是如此,那姑娘留不得。
第22章
孙嬷嬷看她脸色变化,就知她心里有了决断,小声地问道:“夫人,依奴婢看,这姑娘留不得。当初去落花巷选人一事,我们承了汪府的情。听侯爷的意思,是不喜府上与汪府有来往。若不然,我们把这个人情还了,一笔勾销。”
秦氏看着她,如此提议,颇合自己的心思。但难就难在侯爷才叮嘱她善待那女子,她这边就送人去汪府,十分不妥。
她纠结着,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孙嬷嬷低语道:“夫人,若是汪府上门来要人,只怕侯爷也不好因为一个贱籍女子与汪府翻脸。”
秦氏眼睛一亮,点头。让她俯身近前,如此低语一番。
孙嬷嬷会意,忙出了侯府。
那边临水园里,赵婶把孙嬷嬷来询问的事情告诉碧姜。碧姜一听,就知道是昨日与周梁见过的事情露了形迹。
但不知是有人看到,还是周梁本人亲口说的。
“你最近盯着点茗香院,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我想,说不定秦夫人会寻你问话,到时候她如果要你做什么,你先应下,再回来告诉我。”
“姑娘,奴婢省得。”
碧姜冷着眸,若是扶茶敢起什么歪心思,就别怪她不客气。
两日相安无事,周梁没有出现过,连绿衣都没有来临水园。到了第三天,赵婶去灶下取饭回来,脸色有些不对。
赵婶走得急,在门口处停一下。想起方才听到的消息,心里有些不安。眼前的姑娘是那么的娇弱,纤细的脖子仿佛一掐就能断。
“碧姜姑娘,方才奴婢去厨房取饭时,听灶下的婆子说,二房那边来了客人,那人好像是汪府的管事。”
听到汪府,碧姜就抬起头。周老二怎么和汪府的管事扯上关系?
自她成为现在的模样,虽说是很快适应,但心里总觉得堵着一股气。那股气盘旋在腹间,消散不去。
她知道,那是一股郁气,伴着焦虑和压抑。周老二若真是存了那样的心思,就刚好撞到她的火口上。上次她手下留情,要是他自寻死路,她势必得好好把气撒出去。
赵婶见她在沉思,心里再一次确认这姑娘是个城府的,绝非是一个真正从落花巷时出来的女子。
汪府和侯府向来没有来往,汪府为了向侯府示好,才让侯府先去落花巷里挑人。这事,赵婶是知道的,所以对于汪府管事来府里的事情才会觉得不寻常。
“你多留意那边的事情。”
赵婶会意,匆忙出去。
不想门口碰到二房的王氏,忙把碗盘一搁,随着王氏回到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