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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收拾好了,自然得去拜别高堂,大家相携着从孙艺茹的闺房一路的走到了将军府的大堂。
嘉宁发现,平日里不修边幅的孙将军今日特意的换了一身特别精神喜气的衣裳,甚至连平日里疏于打理的须发,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而平日里喜欢朴素自然的孙夫人,今日也穿的十分雍容大气,妆容也是精致了再精致。
她一开始便摆了摆手,示意今日不需要那些虚礼,两人也算是看着嘉宁长大的,心里也是当她是自家的小辈,点了点头受了她的情。
嘉宁心里嘀咕,若是让高堂上坐着的两位带着所有人先行完礼再继续,怎么看怎么缺点味道了。她孙姐姐的婚礼,来了可不是砸场子的。
“爹、娘,艺茹就此拜别,日后嫁了人,艺茹可还是咱们孙家的女儿,可别把艺茹忘了。”孙艺茹行了大礼,眼角不由自主的便涌上了泪花,旁边的丫头急忙用帕子帮忙沾了。
今日的妆容画了好久,若是晕花了,不说补妆的麻烦,也不是很吉利。
孙将军眼眶也红了红,咳了声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听起来不对,“嫁了人就是人家家的媳妇儿了,孝顺公婆,和长山好好过。”
孙夫人深吸了口气,将涌上来的泪意压下去,笑着说,“你爹说的对,怎么也不会忘了你的。”
这边说着,那边的吉时也到了,喜娘扶起了她,行了礼便往花轿的方向走。
“孙姐姐,本公主亲自送你上花轿,祝你幸福圆满啊。”嘉宁眼睛里闪过了什么,这辈子孙姐姐的幸福,和上辈子孙姐姐的不幸福的画面交相替换,最终定在了刚才盖上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孙艺茹幸福娇羞的表情。
这是这段时间之后嘉宁又一次想起上辈子的事了,却有一种难得的心口的阴霾被切实的抚开的感觉。她成功的帮助孙姐姐改了自己的命运,哪怕孙姐姐并不知晓,也并不妨碍她自己心里乐。
孙艺茹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清,然而听到嘉宁的祝福,捏了捏手上抱着的红苹果,跟着搀扶自己的喜娘一步步的出了将军府,上了花轿。
一路吹吹打打,十里红妆,嘉宁给添的两抬嫁妆也在里面。她并没有跟着新娘走,镇国公主的身份在那里,哪怕新娘的十里红妆绕城走上一圈,大家看到的也很难是孙姐姐。
等新娘走了有一段了,嘉宁才上了自己的轿子,跟上了后面看热闹的人。今日专门选的这顶小轿,跟在后面也不是很打眼,轿子上虽然有着宫里的标志,却用的是流光的暗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一边看着,心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自己。
昨日父皇赐了婚,钦天监便已经开始算良辰吉日,礼部那边也开始了她和苏于渊婚礼的布制,繁杂又多样的流程和一样样的东西,品级不一样,正一品镇国公主的制式和一般的公主用的东西也不一样。
单是刚送上来的那些待选的单子,就已经让她感觉脑袋疼了。但是今日看着孙姐姐的婚礼,她忽然觉得麻烦一辈子也就一次,一起麻烦的那个是苏于渊的话,她觉得那或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麻烦。
至少她甘之以殆。
一路胡思乱想,又看着路边百姓凑热闹捡喜钱,很快便到了李府。李府上下布制的喜庆极了,嘉宁却一眼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不是苏于渊又是谁?
第50章 要人 ...
嘉宁进李府也就送了个祝福观了三拜之礼, 并没有多留。
回到宫里了却在宫里转来转去的, 纠结和思考。苏于渊说的对,辰妃娘娘肚子里那个孩子不能留, 可是真的要按照他说的那样吗?
嘉宁一路走的时候没太看路, 反正宫里也没什么她不能去的地方,瞎走就瞎走呗。
苏于渊的意思是, 若是自己不想动手, 告诉母后便是,母后自然会解决这件事,说身在其位这件事确实是归她管的。可是嘉宁想着,若是非要动手, 她又怎么愿意去脏了自己母后的手?
所以这会儿才会在纠结。
她低着头没注意, 走的时候脚下有没有定路, 一个没注意便撞上了一堵肉墙,“诶呀, 谁啊!”
“孤,你兄长!”太子齐衍一时间被自家妹妹弄得是有些哭笑不得, 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揉了揉她有些撞红了的额头。
“刚才听人说你在这和个游魂儿似的飘来飘去,过来一瞧还真是。嘉宁你这是怎么了?”齐衍刚刚都还在忙,听到消息急忙出来的时候袖口都还沾了墨迹。
他说着靠到了身后的假山上, 感情他这妹妹虽然没看路, 转来转去又转到了御花园。
嘉宁四下看了看没别人,她折春和临秋屏退了,才和把随性的贴身太监屏退的齐衍说, “还不是辰妃娘娘那事,我想着怎么也不对。”
御花园这地形,只从一边去看,不去细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到有没有什么人。刚刚齐衍又是背靠着假山看的,而那一片假山后面,今日还真的就凑巧有人。
安昭仪刚捡起断线的纸鸢准备走,却不想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嘉宁公主的声音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立刻从非礼勿听变成了被话里的内容吸引。
辰妃娘娘那事儿?还能有什么?辰妃娘娘最近的事也就是有孕了吧?她想到这有些黯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自己进宫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奈何肚子不争气就是没有怀上个一男半女。
这一黯然,就错过了离开的机会。
这边嘉宁和齐衍不知道有人凑巧偷听了,毕竟这里平日里还真的没什么人来,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这件事咱们不好管啊,问题是父皇信了这个孩子是他的。”
安昭仪伸手捂住了自己嘴巴,什么叫问题是陛下信了这个孩子是他的?难道那个让她羡慕到梦里都老梦到的孩子竟然??!
嘉宁啧了一声,“既然辰妃与人私通,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父皇?”
安昭仪几乎要没忍住出声了,她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心,让声音堵了下去。一时间气的浑身发抖,辰妃娘娘她怎么能?怎么能?那可是陛下啊,是她们的夫!
不行!她得告诉陛下去!
然而这边齐衍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嘉宁还有些红的额头,一句话有让安昭仪顿住了脚步:“父皇的身体不好,你就不怕直接告诉他的话将人气出个好歹?”
“那总不能就这么不管吧?我可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弟弟妹妹。”嘉宁一时间也被难住了,事情回到了开头。
安昭仪也跟着点了点头,总不能让这么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转头变成皇子了吧?这又将陛下的面子放在哪里了?简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她以前还觉得辰妃人不错!若是能够回去那个时间,她简直想一把掐死那样想的自己。而现在,她只想要知道嘉宁公主和太子殿下到底准备怎么办。
她小心的没有发出声音,整个人又稍稍的靠进了写假山的墙体,支起了自己的耳朵。
齐衍叹了口气,“孤也不想要,若是辰妃能自己小产了,咱们也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临了了,他还和嘉宁说让她不用太担心,左右不过才半个月喜脉,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其实他不是不能出手,但是不能让嘉宁手上沾了不干净。这么说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在和嘉宁说让她不要管了,然而就这几天的时间嘉宁纠结的那样子,显然并没听懂。
难道真的要正儿八经的和她说吗?齐衍觉得这样挺不好的。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妹妹爱管就管吧。
这边他们俩是走了,假山背后的安昭仪却还在。她眼睛里的光彩明明灭灭,最后化为了坚定,既然太子和公主管不了,她定然得要做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