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槿沉着声音,“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真的只是非常想和你当面分享一个故事。”
阮槿深吸一口气,“什么时侯?”
“后天下午三点。”
“地点我定,到时候会通知你。”阮槿怕他做什么手脚,所以地点由她来决定。
她选在了一个有监控的公共场合,是一个老年人比较常出入的湖边,而且也不会有人认出她。
按照对方的要求,她把保镖甩掉了。
出来了才发现原来已是春盛时节,湖边的柳树抽了枝条,春意盎然。阮槿坐在岸边的石桌上,看着眼前的湖面波澜起伏。
“刚流产不久,可不能吹冷风。”一个长得很帅气三十岁的男子,手上拈有一只白花,在她面前坐下。
阮槿喝着热茶,不可置否,只抬眼看他:“你很准时。”
“当然。”
阮槿不与他多言,开门见山地说:“说说你想分享的故事。”
男子嘴角一弯,见茶杯里的热气腾腾,拿起面前的茶杯,丝毫不设防地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道来:“如今巨临集团的姜董事长,也就是姜临琛的父亲,在结婚前有个很相爱的女人。奈何姜老爷子不同意,他们私下结了婚,后来还是被老爷子以继承权逼着离了,跟孟家商业连姻。结果多年以后那个女人带了个男孩去姜家,验了dna确定是他父亲的私生子。姜家家风严谨,自然不会认外面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人,那个女人被姜家赶了出去,连带孩子。”
阮槿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已经出生的孩子他们都可以六亲不认,何况是尚在胎腹中的。他们真的有好多办法把它杀死。譬如,一场蓄谋已久的车祸,嘣……一尸两命……”
见她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男人心中却笃定她不可能不为所动,只轻笑着说:“如果当初那个女人没有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远走他乡,得到的下场也只会跟你一样。你在加拿大的意外,那场车祸就是他们给你的警告。”
“多谢你分享的故事。如果没猜错的话,”阮槿终于看着他,勾起唇角,“姜副总。”
被姜董事长安插进巨临集团的姜副总,姜临琛同父异母的弟弟,姜贺。
见身份被识破,男人也不恼,只是笑着对她说:“不得不说,阮小姐你真的聪明得令人意外。只是很可惜,怎么一对上我那个弟弟就这么看不清局势了。”他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又自以为幽默地说了一句:“哦对了,爱情这东西,好像是自带降智器的。”
阮槿不为所动,“这个笑话很冷。”
但,不可否认。一遇到姜临琛,她就失了理智。一步步,被他带得失了心智。
看着她冷言的样子,他好像非常开心地说:“哦,是吗?”
阮槿看着他,“如果那个女人真有你说的那么无辜那么善良,她当初就不会在明知姜董事长要另取新妇的情况下,选择把孩子生下来,选择做有妇之夫的小三。”
姜贺的脸色终于暗沉下来。
阮槿不再理他,把帽沿拉得更低,遮住大半张脸,戴上口罩起身离开。刚走两步又顿住,转头看着他微笑,
“还有,我永远不会是那个女人。无论姜临琛早有原配还是另有新欢,我都不会生下他的孩子,连累孩子一生都背上私生子的污点。”
听见“私生子”这个词,姜贺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他的脸色却很快恢复:“没看出来,阮小姐也够狠。”
“姜副总要是不够狠,也做不到巨临的这个位置。”
阮槿冷笑着,既然他为了让她跟姜临琛痛苦特意来插她一刀,那也别怪她溅了点血在他身上。
阮槿大步离开,眼底的狼狈却藏无可藏。
车祸,也是他的家人策划的?
那场车祸就是他们给她的警告,那个孩子是他的家人害她流的产?
既然出来了,那就把事情弄清楚。她从包里将之前温医生递给她的名片翻出来。拿出手机打过去,“方便见个面吗?”
……
跟温医生见完面,回到别墅,阮槿默默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在看见箱底那本佛经时,心底蓦地一恸。
姜临琛果然很快回来,到了卧室找到她。
她就靠在门口处的墙壁,仿佛就在等他回来一样。
他压下心头的疑虑,只柔声问:“他们说你今天出去了?”
阮槿不说话。
他没直说她刻意将保镖甩掉,而是抚着她的发,宠溺地柔声说:“下次记得带着保镖。”
她却突然抬头,“车祸是你的家人策划的,对不对?”
他的眉猛地一蹙,“谁跟你说的?”
“不必装了。你都知道了,不是吗?”想必温医生都已经告诉他了。否则他今天不会回来这么早。
她无力地闭了眼,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们的孩子不会保不住。”
姜临琛的心一沉。
刚刚他来的路上应该出了什么事,手上鲜血淋漓,一片刺眼的红灼伤了她的眼。但只要他的人还好好的,就够了。
她努力将目光移开,继续平静地开口:“除了车祸,还有呢?吸毒,绑架,你都是说查不到背后的人?你姜家的背景那么厉害,这世上还能有你姜临琛查不到的事情?”
听到这里,他的面色一凝,“是谁跟你说的这些话?”
“我早该想到的,那些也是你的家人对不对!”她盯着看他脸上的反应,见他这样,仿佛她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被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