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啊,怎么没想过。不瞒你说,你姐夫家的那个山旮旯我是待够了。只是我和你姐夫都穷,结婚这五六年了,存款都不超过三千块,能做什么小生意啊。”乔倩叹了口气:“我们村去年有人去了广东那边打工,听说是进的塑胶厂,一个月能挣到一千八,管吃管住。今年我想去,把孩子让你姐夫他妈带。我想着我和你姐夫两个人都是勤快人,到时候要是在外面租个小房子住,一个月下来怎么也能存个三千块。”
李莲华端着水果进厨房洗,听了这话道:“去打什么工啊,我听说了,广东那边的厂里可黑了,一天上班十七八个小时,每个月最多也就能拿两千块钱,还老拖欠工资,你去干嘛呢?还不如把你那两三千块钱的存款拿出来在街上做个小本生意呢。”
“哎,我也想过,但是我和连山没什么手艺,能做成什么啊。”裴佩和李莲华都不说话了。
吃了饭也到了下午一点钟了,乔倩和乔秋姐俩也走了,阿紫好家华都被她留在了裴佩家,裴佩带着两人上房间里睡觉。
两人都被乔倩教导得很乖,估计也有睡午觉的习惯,不到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乔林个皮猴见到侄子侄女们睡着了,也跟着犯困,裴佩给他脱了外衣外裤后塞进被子,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乔倩走的时候没有带上王连生,王连生和乔志民在客厅里坐着,裴佩关上客房的门,跟三个小孩儿一起睡觉。
乔倩姐弟说着话就到了他们家,他们家很穷,房子还是很多年前盖的,泥石结构的瓦房,院里长了野草,墙角皆是青苔。满满地都是破败之相。
推开篱笆门,一直干瘦干瘦的鸡从院子里飞奔而过,乔倩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院子,心里多少有点感慨。
季秀也刚刚吃完饭,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见到季秀,她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感觉,她觉得季秀这个姑娘实在是不听话,小小年纪就找了男人,还把自己嫁了出去,和她那个不安分的爸一样,都是一副□□相。
“这是打哪儿来?”季秀阴阳怪气。
乔倩早就习惯了她这幅怪样子,她平静地看向季秀:“你不是知道吗?在这里问什么?”
季秀呵呵一声,转身进了房间,乔倩一分钟都不想这里呆着,她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李莲华的那一句话罢了。
她也不进屋,就问乔秋:“你跟不跟我去我哪里住两天?”
乔秋也不爱在家呆,他的年假没几天了,到初七他就得回到省城去,与其把剩下的五天耗在这个冷冰冰的家里,还不如到乔倩家和小侄子小侄女多待几天呢。
“去,你等等我,我去收拾东西。”
乔秋的放在在西厢房,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哪怕是白天进屋里也要开着门,不然就看不见,他的房间不大,除了床和柜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乔秋在房间忙活了一会儿,把自己带回来的衣服都收拾放在一个单肩包里,走之前他顿了顿脚步,拉开了灯,昏暗的灯泡将整个房间照得更加昏黄了。
乔秋趴在地上,从床脚拖出两个纸箱子,这两个纸箱子里都是他的书,从小学到初中的,哪一本他都没有落下,因为放在床下,书本有些潮了,翻开书看了看,一股子霉味透了出来,还有几个小虫子从书里爬出来。
乔秋把书放回原位,再从最下面掏啊掏,掏出一个铁罐子,这个罐子里装的是他攒的钱,因为怕季秀来翻,他就把钱塞在这里面了。
把铁罐子塞到双肩包里,乔秋关了灯走出房间门,季秀在堂屋里的凳子上坐着,一束阳光从瓦片的缝隙里打下来,照在她身上,她抬头看向乔秋:“这个家里是盛不下你了吗?这麼快就要走了?”
乔秋把包甩到背后:“可别侮辱家这个词了,这里什么时候是个家?”
家是什么样的乔秋不知道,也没体会过,但可以是乔妮家那样,可以是乔志民家那样,甚至可以是乔天家那样,但绝不会像他家这样。
季秀眼睁睁地看着乔秋出门,感觉这个日子,过得越发没有意思了。
她这一生啊,就是个笑话,年轻的时候眼瞎,看人只看脸,嫁过来后耳根子软,他说什么她信什么,到最后把日子过得一团糟,男人看不上她,孩子看不上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其实还是有的,她想活得好好的,活得比乔志国更长久,然后看着乔志国怎么去死。这大概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点追求了。
裴佩再次醒来是乔倩要走的时候了,乔倩来把孩子带走,裴佩被她们的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也跟着起来了,她和李莲华一起把乔倩一家送到村口,乔秋提着个包包跟在他们身后,看样子是要到乔倩家去住几天的。
回去的路上李莲华跟裴佩感叹:“这两姐弟不错,就是被两个不靠谱的爹妈给耽搁了。”
裴佩也跟着感叹,谁说不是呢,乔秋和乔倩姐弟俩简直就是歹竹里面长出来的好笋啊。
初三的早上天还没亮,裴佩就敲门声吵醒了,裴佩穿了衣裳出门,楼下灯火通明,乔志民匆匆跟着人走了,李莲华关了门上楼。
“你也被吵醒了?”
“嗯,妈,我爸干嘛去了?”裴佩刚刚看表了,这会儿才一点多钟呢,她爸爸这么早要去干嘛呢?
“乔志国勾搭了一个修铁路的人的媳妇儿,在人家家住好几天了,被修铁路的人抓了个正着,被人打了个半死,□□裸的就被扔在街上了,这会儿听说是被送到了医院,据说是不行了。”
“啊?”裴佩愣住了,上辈子没有这一出啊,难道这是她重生带来的改变?
李莲华语重心长地教导裴佩:“佩佩啊,你以后要是找男人啊,不能找太好看的,长得好看的人都守不住。”
李莲华这话一语双光,在说乔志国,也在说裴佩的爸爸裴景。
其实很剁东西李莲华没有和裴佩说,裴景当年之所以去赌博,完全是因为他认识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把他带上的赌桌。
裴佩看李莲华心情不太好,乖巧地回答道:“我知道了妈妈。”
“嗯,去睡觉。”
裴佩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却死活睡不着了。
与此同时的北京城,霍泽刚刚从娱乐会所里面出来,北京城很冷,他拢拢身上的大衣,把围巾往上扯了扯,遮住了自己的脸颊,会所门口停了很多车,霍泽找到了其中一辆坐了上去,打火开车,只留下一串黑色的尾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的里男主不重要,哈哈哈
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去无cp混一下哈哈哈哈哈
第60章
霍泽家住在清河别墅, 他把车开到别墅后面的停车场, 走到客厅,他妈在客厅里等着, 见他回来了, 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怎么去玩到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你是想担心死我。”
霍泽没接她手里的水:“你真的会担心我吗?可我出门的时候,你不是还在照顾生病的霍江吗?我生病的时候你都没有照顾过我。”
霍泽十八岁了, 人也成熟了,可再成熟, 见到贺婉那样关心霍江, 霍泽还是难过的,他想起他八岁那一年发高烧, 他爸爸忙着生意上的事儿常年不着家,贺婉知道他发烧了,只是吩咐家里的阿姨好好照顾他, 别说亲力亲为,他整个病期贺婉都没有给他端过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