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努力,并不够。
没有足够的临场指挥能力,真的入场指导的话,能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把事情说清楚吗?
当然,他们固然可以帮着分析场上局势,可到明年赛场局势肯定会更复杂,三个臭皮匠真不一定能比一个诸葛亮好使。
赵宝山知道,自己不提出离开蔡晴大概率不会开这个口。
偏生下个赛季很快就要到来了,所以赵宝山一直都是在暗中行动,拜托罗伊斯帮蔡晴物色一个好的教练。
当然,这件事也是前些天罗伊斯来马德里的时候提了一句,德国人拒绝了赵指的请求,觉得隐瞒着蔡晴办事不太好。
然后……
“就是这样了。”杜彦斌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然后看着蔡晴,他希望能从蔡晴的表情中得到一些东西,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更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蔡晴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这才是说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这句话问出来,其实蔡晴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她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倒是杜彦斌,听到这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这是你的事情,我,我哪知道该怎么……”
他安静了下来,看着在健身器材上慢慢闷出汗的蔡晴,“我,我不知道。”
他们都清楚这么一个事实,这就像是社会发展与国情的矛盾一样,赵指的水准和努力已经赶超不上蔡晴的需求了。
然而人是有血有肉的,相处的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
一起为蔡晴所取得的那一点点成绩所兴奋、骄傲。
为蔡晴面临的困难局面而忧心。
他们一路走过来,说是因为跟不上队所以这就是要放弃原本的队友,这似乎格外的残忍。
杜彦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好一会儿才是问了句,“你,你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就忽然间问起了这个问题?
“今天比赛结束后,赵指似乎忧心忡忡的模样。”说是那张胖乎乎的脸上写着“强颜欢笑”几个大字都不为过。
自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是很清楚的事情,而且是关于比赛关于自己的。
排除几个选项,蔡晴很快就是有了初步的预估,然后一猜就中。
她一点都不开心,该如何做出选择她比谁都清楚,郝局当初也跟自己说过。
在被人抛弃之后,她更是懂得被人重视的滋味是什么。
感性和理性在大打出手,蔡晴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就算是要找新的教练,那也得有个过渡期。”
这是她最后的条件,能找到一个一上岗就熟悉自己的教练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你觉得一个月的冬歇期能让我和新的教练合作愉快?过了元旦就是澳网,我可不想我的澳网首秀一团糟糕,就算是赵指想要走,那,那至少也得等到澳网之后。”
她越说越发的确定,“找教练跟相亲找结婚对象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你说这要是相亲看着不顺眼再找就是了,可教练不合适,解除合同我还得付他违约金呢,而且耽误我比赛怎么办?”
杜彦斌觉得蔡晴很是沉不住气,不过她说的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相亲还得双方看着对眼呢,怎么着,你们想要给我找教练,就随便给我找一个。”
“哪有随便啊。”在这个问题上,杜彦斌还是反驳了一句的,他们真的不是随便给蔡晴找教练。
“反正没说过我这个明面,就是随便。”
跟女孩子吵架回事什么样的后果?
杜彦斌很早之前就知道问题的答案,所以他索性沉默下来,听蔡晴在那里唠叨。
从理疗中心这边唠叨到酒店,蔡晴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能说过,起码这是杜彦斌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到蔡晴话唠的一面。
他到底是耐不住问了句,“那你到底是嫌弃我们先斩后奏,还是有中意的人选?”
“你以为这是相亲啊?我有暗恋的对象,所以其他人都一个个的相不中。”
不是你说的这就跟相亲差不多嘛?
杜彦斌觉得这件事的结果很显而易见,不是蔡晴崩溃就是他崩溃,思考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觉得还是委屈自己好了。
“那你消消气,要不去喝点东西冷静下?”
可以去酒店里的酒那里放松下,只要别这么情绪紧绷就好。
“我去睡觉。”去酒要么喝水要么喝牛奶,这回自己房间也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去酒?
她说是去睡觉,就回去睡觉,大有要把自己也骗过去的意思。
然而,脑子一刻不停歇的运转着,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不知道在床上来回转身多少次后,蔡晴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
她打开电视机,只是听不懂西班牙语的她很快又是将电视静音了。
电视机上正播放着莫嘉娜和普拉斯科芙娅的比赛,异常的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