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心跳一乱,有些不知所措。她在王府中能活得这般肆意,全仰仗着林修睿,可寿宴那日被张仪琳摆了一道之后,她就有些慌了。
张仪琳生的比她貌美,若是由着她被抬入府中,林修睿这么些年一直洁身自好,未曾沾染过其他女子,而自己又这样吊着他,说不准林修睿就会将她收了。食色性也,这是人之常情,她不想自己落了下乘,便先一步与他成了好事。
她自认做的隐秘,怎么会被人知道!
“是顾怀瑜?”她几乎可以确定。“她怎么知道的?”
林修睿点头,只道:“以后你尽量少与她来往,若是惹急了,她将这事宣扬出去,怕是不好。”
林湘面色沉了沉:“可我就由着她这般欺凌吗?”
林修睿心一狠,道:“你放心,等我找出她背后之人……”
“会不会是二房那边?我瞧着顾怀瑜倒是与那几个人走的挺近。”
“不会,林修言那边我一直盯着。”林修睿摇头道:“林织窈没那个脑子,至于其他人,那更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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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折腾了一整天,卫尧早已瞌睡连连,皇帝将此事交给二皇子卫峥之后,便谴了几人回去。
“宋大人请留步。”临上马车之时,卫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宫门口下了钥,地上的青石般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宋时瑾转身拱手道:“二皇子,叫住下官所谓何事?”
卫峥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宋大人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宋时瑾想了想,也笑:“若说是意外,下官是不信的。”
“哦,那你可有何怀疑之人?”卫峥看着他,目光带着探究。
宋时瑾面色不改,道:“没有,皇上已将此事全权交付于二皇子,想来,凭二皇子的本事,不日便能有结果。”
卫峥顿了顿,言辞一转:“还好九弟命大,巧遇了宋大人,若非如此,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九皇子吉人天相,自然能逢凶化吉。”宋时瑾垂眸,眼神微动,“不过,方才九皇子所说的那人,下官倒是觉得在哪里看到过。”
卫峥额角一跳,倏尔恢复正常:“劳宋大人仔细想想,在哪里看到的。”
宋时瑾思忖一番,摇头:“许是相似之人太多,下官瞧错了也不一定。”
卫峥不语,心中却是担忧,丁邙长相特别,生来便少一耳,脸上疤痕可怖,只要见过便不会轻易忘却,他已经处处小心,一般不会让他露面,只是最近抽调不开人手,才谴了他去做此事。
现下宋时瑾却说曾经见过,又道人有相似,他这般言论,究竟是何意?
想了想,他道:“父皇既已将此事交给我去查,宋大人又是救下小九的人,想来日后少不得要打扰,届时还望宋大人不要介意。”
宋时瑾点头道:“这是自然,下官只希望二皇子能早日找出凶手,必定全力配合。”
“那我便先谢过宋大人。”
“二殿下客气了,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官便告退了。”
马车缓缓启动,马蹄在长街上踏出声响,二皇子看着越来越远的车身,这才转身吩咐随行侍卫:“去给丁邙透个信,事情办妥之后暂时不要露面,等我命令。”
“是。”
第40章
舒适宽敞的马车内,宋时瑾手中捏着块玉佩看着,这是与顾怀瑜相认那日,从张译成手中拿过来的,光滑细腻的玉面还带着微微的体温。
这玉佩本是顾怀瑜临时买的,为的就是方便巧儿偷取布局,下头那看起来陈旧的穗子也是反复浸泡了茶水之后,又在粗糙的物件上来回摩擦,才成了这般昔年旧物的样子。
被宋时瑾夺来之后,就一直将它带在身上,顾怀瑜也曾问他讨要过,不过,这到了手的东西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既然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是自己的,那便就是自己的。
想起她嗔怒的样子,宋时瑾笑了笑,指尖渐渐抚上雕刻的那个瑜字,眼神缱绻仿佛又触到了她的脸。掌心似还能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那是令他安心的温度。谁也不知道,他将她拥入怀中的时候,心中有多么不舍得放开。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淡淡地香味,倏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乍现,想起顾怀瑜在看到丁邙时说的那些话。
“你要小心那个刀疤脸。”
“你会……”
你会什么,她并未往下说,而是言语极为生硬的转了个弯。
当时天色太暗,宋时瑾也只来得急捕捉到顾怀瑜脸上飞快闪过的一丝慌乱,就被她出言打断。
当心他忧心着顾怀瑜的安危,现下想起来倒是有些不同寻常。
他自己会如何,宋时瑾自然是知道。上辈子自己就是死在刀疤脸的刀下,所以甫一登上高位,他便派了人手暗中寻找,费了好些功夫,才终于在二皇子那边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确定了其身份。
奈何丁邙长得太过独特,得了二皇子的命令一直隐匿不出,宋时瑾若贸然动手定会打草惊蛇,却没想到在今夜,因救顾怀瑜而有了意外收获。
照理说那应该是顾怀瑜第一次见到丁邙,为何会有那般古怪的表情出现呢?
手心猛地一紧,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难道……
“主子,咱们到了。”
车夫吁了一声,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宋府门口,瞿轶的声音在车下响起,打断了他所有思绪。
宋时瑾将玉佩收入怀中,正了正神色,敛去了面上淡淡的笑意这,才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车夫拉着缰绳立在一旁,头埋地低低的,静若寒暄,听得宋时瑾的脚步声又默默往马旁边移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