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回报,可是昨天世子进宫去了,出宫之后并未回王府,而是跟着礼部的官员一同出去拜访了翰林院的梅翰林。
等到今天回府的时候,他想要回禀,世子又先去了王爷和王妃那里。
何况在之前,谁会把这件事跟沈琛联系在一起呢?
郑思有手有脚的,武功又那样高。
楚景行很快便意识到发怒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强忍着怒意,平静的问他:“沈琛人呢?”
不管怎么样,沈琛就算是通过林三少发现了蛛丝马迹,继而把郑思叫去了,也未必就能问出些什么来。
郑思是他的人,忠心可靠,没有他的命令,沈琛就算是杀了他,也很难从他嘴里套出话。
不过见还是要去见一见沈琛的。
他听说培明小心的回报说沈琛如今去了楚景吾院子里,立即便起身往楚景吾那里去。
可等他到的时候,沈琛却已经提前走了,说是有事要办,连临江王和临江王妃都没有拜见,直接就走了,像是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楚景行压着心里的不安,面上分毫不露的皱眉问楚景吾:“他是怎么回事?母亲为了他日夜悬心,以泪洗面,他却进了家门也不去给母亲请安,难不成是想忤逆不孝不成?!”
楚景吾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面带讥讽的笑了:“母亲是为什么跟二哥不和,你心里不是门儿清吗?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有脸反过来怪别人脾气大不成?!”
楚景吾说的其实就是这回临江王妃给沈琛身边塞丫头的事,可是在楚景行听来,却好像是在指桑骂槐。
他冷冷的盯着楚景吾看了一眼,半响才开口:“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楚景吾并不说话,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直到楚景行加重了语气再问了一声,才不情不愿的转过了头回他的话:“没问什么,就是问问我,郑思最近是不是出过远门之类的话。”
楚景行立即便皱起了眉头。
林三少竟真的是跟沈琛说这个了。
他嗯了一声,满脸狐疑的问楚景吾:“这事儿该找我来问才是,为什么独独问你?”
楚景吾便冷笑了一声:“找你问,你肯说吗?”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客气,要是换做平日里的楚景行,大约立即便要拔腿便走,可是这回他却破天荒的留了下来,过了片刻才又问:“你又是怎么回的?”
楚景吾转身望着他,上下审视的打量了他一眼:“自然是实话实说,我不知道郑思是不是出过远门,自然就说不知道。”
沈琛是真的察觉出什么了。
楚景行转身便走,出了门便立即吩咐培安秘密去找郑思,自己却带着培明去了凤凰台要见沈琛。
沈琛先是说没空,等到他坚持要见,许久之后芳菲苑才下来了人,请他上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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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自招
雪住风止,京城肃杀的隆冬里好容易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可楚景行站在芳菲苑里往外看,却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意。
这股冷意从脚底直接蔓延上心头,冻得他好一会儿才说出了今天见到沈琛以来的第一句话:“人呢?”
沈琛仍旧是一副他最看不惯的纨绔样,坐在边上自顾自的下棋,间歇得了空才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什么人?”
都这个时候了,楚景行还是这么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不懂得低头。
沈琛捡起一枚棋子扔进棋篓里,虽然没转过头,却也能想象楚景行皱着眉头冷硬的眉眼。
楚景行上前一步推开身前的棋盘,俯身几乎鼻子就要撞上沈琛的鼻子,声音冷的有些吓人:“别装傻了,我问你,郑思在哪里?”
沈琛手里还拈着一个没有落下去的棋子,微微后仰拉开了一些跟楚景行的距离,也毫不退让的双眼直视楚景行笑了一声:“郑思自然是在他该在的地方,大哥何必明知故问?”
又来这一套。
这家伙自小就是这样,油嘴滑舌,像是一条滑不溜丢的黄鳝,让人抓不住摸不着。
楚景行强忍住心头烦躁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眯着眼睛厉声喝问了一句:“我问你郑思呢?!你凭什么捉我的人?!”
沈琛便忽而怒了,伸手一推将楚景行推的往后倒退了两步,拍了拍自己袖子上的灰,声音平平淡淡却又好像是带着千军万马的杀气:“大哥真的不知道我凭的是什么吗?!”
他问,见楚景行毫不退让,就冷笑了一声:“你要是真的不知道,也不要紧。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问清楚郑思了,等我高价从福建买回来的画像到了,我就去父王面前告诉你,我到底是为什么捉了你的贴身护卫!”
这才是楚景行所熟悉的沈琛。他从来就该是这么咄咄逼人的。
他看着沈琛,须臾又转开目光,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琛终于抬起头正眼瞧他,双手抱在胸前面容冷硬:“这问题该我问大哥才是,你这么处心积虑的通知刘必平,帮他脱罪。又特意知会刘必平让彭家易家倒霉的人是我,你想怎么样?”
楚景行避而不答。
在他看来,沈琛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他很快就衡量了利益关系迅速冷静下来,倒退了一步看着沈琛,冷声道:“这是个误会。”
沈琛一定是知道了所有真相。
就算是不知道,就算现在郑思还没有招认,可是只不过也是时间的问题了,正如沈琛所说,就算是郑思一直嘴硬,他也已经另外让人去福建了,以沈琛的能力和林三少的人脉,拿到郑思的画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两厢一对质,事实就无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