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修顿了下,“是不是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
“嗯。”白琼笑笑,她歪了下头,“我长得像我妈,性格像我爸爸,他跟我是反过来的。”
原修的脸色更加古怪,“反过来?”
“也不是完全反过来。”她解释,“我弟弟长得跟我爸爸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性格跟两个人都不太像。他挺内向的。”
白琼叹了口气,想起车祸之前,白琮其实也有过开朗的一面,但之后却彻底沉默下去。
姐弟俩的关系说不上亲密,但总归是亲人。
最终原谅沈敏,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白琮。
她始终记得那年暑假,白琮悄悄让她赶紧走,不要再回来。那个当下白琼很受伤,以为弟弟是迁怒自己,可事后才明白,那是他的一片好意。
他很善良,不愿意因为自己去伤害姐姐。
白琼想起小时候撒娇让她帮忙写作业的白琮,再想起车祸后他躺在床上痛苦而绝望的少年。
她不得不承认,在那种时候,沈敏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看着儿子就这样被毁了一辈子。
后来无数次,白琼问自己,要是当初她对一切知情,她会不会同意去江南。
答案很明显。
要真的靠献血就能换回白琮的平稳生活,她为什么不愿意?
白琼渐渐释然。
身边的男人呆坐不语。
她深呼吸,不再愿被家庭旧事影响情绪。正想开玩笑换个话题,厨房里发出开水扑锅的声音,她奇怪,哑声问:“你在煮东西吗?”
原修如梦初醒,起身去厨房关火。
片刻后,他回来。
原修终于克制不住,质问脱口而出——
“他怎么会是你亲弟弟?”
第70章 德国骨科 ...
白琼不解, 望着他眨了眨眼:“怎么会这么问?”
原修的胸口起伏,很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却又产生深深地怀疑。
他走到沙发前, 蹲下’身, 略微仰头望着她。
沙发上的女孩子面容清瘦, 双颊酡红,渐渐跟记忆中那张脸重叠。
但眉宇之间是掩藏不住的疲乏。
原修想起方才席上,她一杯一杯地替人挡酒,笑语嫣然,姿态娴熟, 跟过去害羞内向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忽然意识到, 这些年, 她过得一点都不好。
“你今天喝太多了, ”原修努力镇定,声音稍显平复,“现在还清醒吗?”
“清醒啊。”她垂下头,抿住嘴唇, “很清醒, 所以才可以跟你讲这些话。”
要是真的喝醉了,哪怕再多喝那么一点, 她都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及肩一缕碎发垂在她脸旁, 侧面看去更显清瘦。
原修只觉压抑,更加深刻地怀念当年。
那时候她有次也是喝醉,回到家里又唱又闹, 折腾他到了后半夜,醒来却全然无知。
原修声音微哑:“你以前不会喝酒。”
“多喝几次就好了。”白琼淡然。
她听着面前的人重重呼吸,他沉声:“我不懂证券,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不妨告诉我,或许能帮得上忙。”
白琼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迟缓地点头。
酒劲上来,她只觉得头疼,笨拙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双脚落地,原修很自然地弯腰帮她穿拖鞋。
她不太好意思地缩脚,落地一时腿软,不小心磕到了茶几角。
“小心。”原修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小臂,待她站稳又收回手。
白琼心里迷惑,低声说一句要睡了,便脚步虚浮地进了房间。
原修不放心,扶着她的胳膊,陪人回了房间。小巧的卧室里有一股淡淡的甜,是属于女孩子的馨香。
喝得半醉,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白琼已然困倦到了极点,躺上床半拥住杯子就入眠,随口说:“你出去的时候带上门就行。”
她迷糊着想,他刚才可以强势地将她带上楼,进了房间却不敢连扶她一把都要避嫌?
他们之间已经如此陌生?
似乎从去上海那天开始,生活就变成了一个笑话。白琼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暂时丢开,沉沉睡去。
“睡吧。”耳边是他轻柔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