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有人找她麻烦,肯定还有下次。
“还有下次……”半夏的气势垮塌下来,她垂头丧气的。
屈眳乘胜追击,“如果我帮苏己解决了,那么次次都记得,等到哪日我想起来了,再一并向苏己讨要好了。”
“你别咒我。”半夏有气无力。
她不太明白,明明前几次多少都和屈眳都是势均力敌。而且明明之前她还是稳操胜券,怎么一下就被屈眳给弄得狼狈不堪的。
她迷惑不解的模样看在屈眳眼里,他一下就猜到她心里想什么了。
屈眳到底是屈氏嫡长子,自然不可能被当做平常孩童养大。尤其他这个岁数,已经跟着父亲上了沙场,早已经不是那些懵懂无知的少年了。
朝廷之上,卿大夫们的争斗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她这浅浅的心思,就看他愿不愿意看清楚,肯不肯静下心来了。
“苏己,苏己还好么?”屈眳唤了她几声,面容带笑。
半夏抬头就见着屈眳站起来。
“不是等用过晚膳再走么?”半夏问。
话语问出来,屈眳看她一眼,“苏己希望我留下来用膳?”
明明她是很正常的话,但是他的回话怎么总有点……暧昧?
“要是伯昭有急事的话,那边算了。”半夏飞快道。
而屈眳直接迎上,“我没有要事,可以留下用膳。”
晚膳便在诡异的静谧气氛里用完了。半夏照着主人送客的礼节,把屈眳送出门,屈眳乘坐的驷车已经停在那里了,只等屈眳过来。
奴隶捧着踏石,要服侍他上车。被屈眳一把拂开。他背身过去,当着半夏的面,径自抬腿一跳,整个人轻轻松松跳上车,身上的玉组因为他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响。
屈眳蹦在车上,终于恢复了点十六岁少年该有的活泼模样,他回头对半夏笑了笑。
那笑容看的半夏颇为不舒服,像是屈眳这个得胜者向她表明自己的胜利似得。
半夏送走屈眳,回来自己练了两个多小时的舞蹈,练完一身大汗,侍女们取来准备好的热水给她沐浴。
侍女们一边手持长杓往浴盆里的半夏身上倒水,一边道,“今日少主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半夏一听到屈眳的名头,整张脸都恨不得拉下来,他心情当然很不错,不过她心情就不好了。
“苏己,少主对苏己挺好的,苏己为何不喜欢?”
半夏待人厚道,她说她自己脾气不好,容易发脾气。可是侍女们伺候她到现在,发现她比许多贵族都要好伺候。
所以侍女们说话的格外放得开。
“他好么?”半夏站在浴盆里,自己伸手轻搓肌肤。
“当然好了,少主出身好,而且长得也不错。”侍女们说着,少女的春心也一发萌动。
“就算和少主同寝几次也好啊。”侍女口出惊人,“听老人们说少主十二三岁就开始跟着师傅学习武艺。肯定比许多男人都要强壮,说不定感觉更好呢。”
“噗——”半夏听侍女的话,差点把唾沫都给喷出去。
“苏己试试嘛,反正试试也没有甚么。”侍女们继续笑道。
“不、不好吧。”半夏连说话都打结了,她脸蛋红的比之前对着屈眳的时候要更嫣红了,甚至要滴血。
她和异性的交往不多,结果看上去比她还小的侍女竟然开口就能说睡男人。
“他那么小……”
“少主小不小,苏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侍女们听到这话,笑的更欢了。
“不,我意思是他年幼。”
“少主不年幼了,苏己是中原人,可能觉得是男子二十行了冠礼之后,才觉得是成人吧?我们楚人不一样,男子十五便可以娶妇生子了。”
半夏听着侍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勉强沐浴完了。
“苏己还是考虑一下,毕竟少主这样的男子也不多。年轻俊美还身体强壮,就算不能和少主结为夫妇。也挺不错的是吗?”
“说的轻松,要是怀孩子了呢?”半夏一边穿衣一边嘟囔。
“那更好了,孩子一定和少主一样英武,到时候苏己想自己养就自己养,若是之后想要嫁人,往少主那里一送就可以了。”
半夏的手停在那里,一时间心绪复杂。
为何和这些侍女相比,自己好像才是那个古板保守的那个。
从秦国迎娶夫人一事,在斗克的积极奔走之下,已经完全定了下来。楚国和秦国在该行的礼节全都行完之后,准备将公女送过来。
渚宫内为了迎接君夫人,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可要迎娶新妇的楚王,却没有多少忙碌的样子,每日里还是和以往一样。半夏时常陪伴在他身边,要不是听到外面的消息,还真的以为渚宫里什么都没有。
楚王站在宫室里,十几步开外,摆放着一只铜壶,他攥着一把箭矢,往铜壶口丢箭。
半夏站在一边看着,她对投壶没有半点兴致,觉得一支支投箭矢,怪没意思的。
“苏己试试吗?”楚王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