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彬彬冷眼看着肖国辉说道。
“彬彬,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张艳芬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冲着儿子叱骂道,将来他就得靠着这个亲爹了,现在把关系弄得那么僵,将来肖国辉要是不管他了怎么办。
虽然有简易的透析机,可张艳芬的身体还是肉眼可见的败坏了,大伙儿都知道,要是没有合适的肾源,或许她也活不过这半年了。
因此在张艳芬发怒,并且显露出身体状况告急的状态后,肖彬彬不敢再怼肖国辉了。
他赶紧扶着他妈进屋,就当做没看到肖国辉这么一个人。
“彤彤珊珊,喜不喜欢爸爸给你们买来的礼物?”
吃完饭的时候,肖国辉拿出了两个洋娃娃递到双胞胎姐妹俩的手里。
两孩子对爸爸没印象,但是因为妈妈说了那是爸爸,加上肖国辉表现出来的慈祥模样,一下午的时间,两孩子已经对这个爸爸有些亲热了。
“别碰,脏!”
肖彬彬拍了拍俩妹妹的手,不让她们接过那个洋娃娃。
“等哥以后挣钱了,给你们买更大更漂亮的,重要的是哥买的洋娃娃干净。”
两个妹妹是肖彬彬一手带大的,张艳芬身体不好,时常只能在床上躺着,因此在这个家里,肖彤彤和肖珊珊自然和哥哥更亲。
听哥哥这么一说,姐妹俩乖乖地收回了手,只是略稀罕地看着爸爸手里的洋娃娃。
肖国辉悻悻地收回手,心里越发觉得自个儿这儿子恐怕不好控制。
也不知道另外两家的小崽子是怎么样的。
“我看新闻上说咱们儿子跟着江流学缩骨功?学那功夫可得把骨头都折了再正回去,咱儿子怎么能受这罪呢?”
肖国辉看着张艳红问道。
“因为他亲爹又渣又毒,狼心狗肺,抛夫弃子啊!”
肖彬彬用凉飕飕的语气,冷眼看着一旁的肖国辉说道。
肖国辉被肖彬彬的话噎了一下,不过他暂时还是不将这个七岁的闹别扭的小孩放在眼里,他的主要目标是说服张艳芬。
“这江流也真是,这种功夫他们祸害自家孩子也就得了,为啥还祸害人家家里的孩子啊,你看江家男人的个头,一个个撑死160,咱儿子学了这些,将来不也变成三等残废了!还有人的骨头岂是闹着玩儿的,别看孩子现在能笨能跳的,后遗症这会儿还没出来呢,我记得江流他爸,三春叔就有风湿病,这都是学缩骨功学出来的,好端端的一个孩子被江流糟蹋了一年,他心里就不会过意不去吗?”
肖国辉义愤填膺地说道:“我这趟回来是准备带着你们离开这儿的,但是现在我不能就这么走了,他江流怎么对待自己的儿子我不管,可他现在糟蹋的是我的儿子,好在彬彬现在年纪小,情况还不至于很糟糕,我得问江流要一笔赔偿,然后去大医院好好治治彬彬这一身病。”
“我没病,我好得很,学这门手艺之前我和我妈就已经听师傅说了练这功夫会有什么后遗症,我都甘心受着,因为我要挣钱,我要养我妈和我妹妹,我感谢我师傅。”
肖彬彬猜出了肖国辉的来意,这个男人果然不安好心。
“不过我没病,你倒是有病,你有贪病!”
肖彬彬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说呢,这个男人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原来是为了要钱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肖国辉看向张艳芬:“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我都是为了他好,他居然还这样骂我,难道他以为江流一个外人会对他比他亲爹对他更好吗?”
也就三年多的功夫,这个以往沉默的儿子怎么变得这么牙尖嘴利,每每怼地他这个亲爹说不出话来。肖国辉觉得儿子一定是跟着江流学坏了,在原本的罪责上,他又往江流的身上添了一个罪名。
他全然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的变化,他这个不负责任的亲爹得承担主要罪过。
张艳芬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肖国辉说道:“江流是个好人,这些话你以后别再说了,儿子不爱听,我也不爱听。”
肖国辉以为张艳芬这种耳根子软,没有主见的女人应该是很好说服的,可这会儿对方的态度也和他想象中的有所不同,难道他不是孩子的亲妈?难道他不疼孩子吗?
肖国辉意识到,他或许得另外想一个法子了。
好在跟着江流学本事的不仅他儿子一人,指证罪人,一个孩子就足够了,他已经联系上了王狗子和许全军的父母,想来为了钱,他们很乐意重新回到这个破地方的。
“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还不行吗?”
肖国辉哼了一声,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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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眼瞅着马上就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而白天跟着小姐妹们出去玩儿的肖彤彤和肖珊珊一直都没有回来,张艳芬心里着急,准备去附近找两个孩子。
这时候肖国辉拦下了她,然后笑眯眯的告诉她,两个孩子已经被他的朋友带去广南,恐怕这会儿已经在长途汽车上了,两女儿会先在那里安顿下来,等着他们过去。
看到肖国辉的笑脸,张艳芬的心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把一头恶狼招回了家里,她害了自己的孩子。
而练完功的肖彬彬一边琢磨着怎么说服他妈把那个男人赶出去,一边端着今天的午饭回家,只是从这以后,他再也没有走出过肖家的房门。
肖国辉代表儿子通知了全村的人,以后他的儿子肖彬彬就不再跟着江流练功夫了,而且因为江流在没有他这个老子同意的情况下就让他儿子练这种变态的功夫的缘故,他要求江流赔偿他五十万,要不然,就要把江流告上法庭,让他吃官司,让他坐牢。
因为他的这番话,全村都轰动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江流非但不难过,反而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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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他站在肖家的院子里,透过柴门的缝隙看着那个被绑在柴房的少年。
捂着自己的胸口。